“老太太,明日之事好办,您忘了林妹妹来得第一天,太太打发宝玉去庙里进香之事了?”
贾母听了这话,大有深意的看了眼李纨,她人老成精,如何听不出李纨这是在给王氏上眼药,不过她也不在意,反倒点头应道,“你说得不错,明日就这么办。还有呢,你有话直说便是。”
李纨被贾母看的有些慌乱,不过为了儿子的前程,她还是坚持将自己的办法说了出来,“想让宝玉不再记挂林妹妹也好办,给他找个夫人就是了。想来等他成了家,再有了孩子,自然就会长大了。”
“你说得我也想到了,可急切间,又到哪里给他找个夫人?昨日我才知道,就连宝丫头也有了着落。”贾母听了李纨的办法,顿时大失所望。
谁知李纨却早有打算,只听她道,“老太太不知,我有两个堂妹,长得皆是花容月貌,又知书达礼,而且就比宝玉小一岁,如今还没有人家,这不是上天送来的姻缘吗?”
王熙凤一听这话,对李纨可真是刮目相看,现在谁还看不出,宝玉就是个绣花枕头,可李纨却要狠心将自己堂妹推进火坑。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可这心肠也太硬了,自己以后可得防着她点。
李纨可顾不得一旁王熙凤的想法,她正紧张的等着贾母的决定。好在贾母没有让她失望,思量了片刻后,就听贾母道,“也好,你那两个妹子如今何在?总得让老太婆我见见才是。”
李纨大喜,急忙回道,“她们前几日刚从金陵来到京城,现在寄居在我娘家,我明日就给她们去信,让她们来拜见老太太。”
贾母听了很是高兴,连连夸赞她有心,最后还破天荒的关心起了贾兰的情况,等到临去时,又赏了一方上好的砚台,让李纨带给贾兰。
次日,贾琏一大早就来到门房,等了快有半个时辰,才看到东平王府的车架缓缓而来,他急忙命人打开正门。
穆栩从马车上下来,与贾琏打了招呼,拒绝他走正门的建议,坚持走了侧门。贾琏只好又命门子开了侧门,把车架迎了进去。
到了仪门外,穆栩目送黛玉去了后院,自己则在贾琏的带领下去了正堂。刚到荣禧堂外,贾赦就迎了出来,互相见礼一番,穆栩便在他们父子的陪同下,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不提荣禧堂的情景,黛玉这里又有一番不同,她带着紫鹃刚进二门,就被李纨和王熙凤就带着几个婆子迎住。王熙凤倒也罢了,但李纨今日却格外热情,让黛玉非常不自在。
这是黛玉第二次进贾府,但与第一次来时,情景和心境已大不相同。那时她母亲刚去世,又头一次来到陌生地方,一路上自是小心翼翼,不敢有半点行差踏错。即便这样,她仍记得当初贾府下人穿红戴绿,到处闹哄哄的景象。而今天却不同,一路走来到处井然有序,各处下人见了她,远远的就行礼问安。
黛玉感叹着世事无常时,众人已来到荣庆堂外,就见贾母和刑氏站在院里。黛玉不敢怠慢,急忙行礼,并道,“外祖母和舅母这是做什么,哪有迎接我一个晚辈的道理?”
贾母笑着拉住她的手,回道,“你如今出门在外,代表的可是东平王府,怎么能和之前混为一谈呢?”
一行人进入房内,各自坐好之后,黛玉才道,“外祖母可千万不要再那么说了,这不是折煞我吗,还和从前一样就是。”
听黛玉这么说,贾母心里很是慰贴,刑夫人也在旁赞道,“我早就说外甥女一向知礼,那会像那些得志便猖狂的!”
她此话一出,黛玉连忙谦虚了几句。而贾母却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心里暗骂,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也不看看场合,夸黛玉没什么,又何必又带着王氏呢?真当她听不出她的话外之音啊。
王熙凤强忍笑意,见贾母脸色难看,不得不圆场道,“太太说得很是,要不怎么说林妹妹有福呢,她可不是我们这些烧糊卷子能比的。”
邢夫人见王熙凤附和自己,更是来劲,“还是凤丫头懂我…”
“好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你去问问前面谁在招待世子?”贾母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邢夫人见贾母瞪着自己,不敢再多言,只得讪讪的住嘴,心里骂着贾母偏心退了下去。等她走了,贾母才松了口气,自从贾赦掌管了府里的大权,这刑氏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可是贾母却从来没有想过,刑氏这个贾赦的填房,可是她当年一手挑选出来的,为的就是刑氏小门小户出身,不能对王氏产生威胁,方便她将府里的大权交给王氏。
黛玉也不理几人间的眉眼官司,她进来时就发现探春不在,这时便问了出来,“老太太,三妹妹怎么不在?”
“三丫头身子有些不适,我就没有让她来见客。”贾母犹豫了一下,才如此回道。
黛玉何等聪明,一看她这反应,再加上李纨和凤姐不自然的表情,哪里还不知道别有隐情。她也顾不得失礼,急忙起身,“她可有大碍,我去瞧瞧去。”
贾母慌忙示意王熙凤拦住黛玉,然后才叹了口气,“冤孽啊,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