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母亲催自己生孩子,穆栩顿时停住了脚步,急忙吩咐跟在后面的红袖,“你们世子妃也来了,记得派人去大门迎一下。”
长宁公主一听儿媳也来了,当即就是一惊,随后狠狠拍了一下穆栩的手,嘴里嗔道,“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说,你也真是的,辽东天气恶劣,你带她来做什么,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得了?”
“栩儿不是才刚来吗,这么快就惹你生气了?”原来是穆靖在里面等了半天不见他们母子进去,干脆自己走了出来查看情况,听到自家夫人的话,便问了起来。
长宁公主没好气道,“你这儿子啊,想一出是一出的,自个儿跑来辽东也就算了,竟然还把儿媳妇也带来了。”
穆靖笑了一声,“我当是什么呢,儿媳来了岂不正好,我这个做公公的还没见过她呢。”
长宁公主懒得搭理这对父子,她转头对还杵在原地的红袖道,“你这丫头还站这干什么呢,快去把世子妃迎过来,顺便吩咐管家把世子先前住的集福堂收拾一番,再调几个丫头婆子过去听用。”
将红袖打发走,一家三口进入厅堂坐好,穆栩第一件事自是关心父亲的伤势,穆靖欣慰的回道,“只是皮外伤,连骨头都没有伤到,说起来还多亏了你之前教的功夫,才让我躲过了要害。”
穆栩听了一阵庆幸,还好自己当时没有藏私,否则说不定要让自己抱憾终身了。
“对了,我还妹问你,你怎么忽然想起来辽东了?”一旁的长宁公主等他们说完话,立刻问了起来。
不等穆栩回答,就听门外丫鬟的声音传来,“世子妃到了。”他见母亲目光已转向门口,干脆也不回答了。
好在长宁公主对这个问题并不是很关心,毕竟儿子都已经来了,再探究他因何而来也没必要,她此刻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黛玉的身上,对这个昔日故人之女,如今自己的儿媳妇,她还是很看重的。
丫鬟的话音刚落,黛玉便和红袖走了进来,她进来后第一时间就来到公公婆婆面前,庄重的施了一礼,“林氏见过父亲、母亲,父亲、母亲万安!”
穆靖对黛玉的长相倒不是那么在意,他关注的是她的品行,此刻见她落落大方,没有一丝扭捏,不由满意的点点头,“好,快快免礼,为父军务繁忙不能回京,所以特意给你准备了礼物,一会就让丫头送过去。”
等黛玉恭敬谢过,长宁公主就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婆媳低声叙起别后之情。穆靖见状,便开口说道,“你们娘两在这慢慢说话,我与栩儿去书房有事相谈。”
长宁公主却摇头道,“你们有事情就留在这说吧,我正好带玉儿去瞧瞧集福堂打扫的怎样了。”说着便带着黛玉和一众丫鬟款款而去。
见房里只剩下父子二人,穆靖这才问道,“说吧,到底为何来辽东,你可别想糊弄老子,我前日就收到了你祖母的来信,为了替你隐瞒,我可是连你母亲都没告诉。”
穆栩正色道,“父亲,我之所以回辽东,就是因为女真人之事。一个月前,我在京里收到父亲来信,当时就猜到父亲此次出兵会不顺利,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才向祖母找了个借口赶了过来。”
对于儿子这个解释,穆靖有些不以为然,“那些女真人不过侥幸偷袭胜了一场,你又何必大惊小怪?”
听他果然不把女真人放在眼里,穆栩心下一阵后怕,心里暗道,还好我来了,要不然就凭父亲这个态度,恐怕非要吃个大亏不可。
“父亲,我记得小时候您教我兵法时,就曾说过轻敌大意,乃是兵家大忌,前秦符坚在淝水之战为何大败而回,这个前车之鉴也是不远,父亲怎么还如此小看女真人?”
穆靖闻言一愣,草木皆兵这个典故他怎能不知,此刻被儿子一通劝说,他也反思了起来,静思己过之下,发现自己确实有些太不把女真人当回事了,要换成一个与己方实力相当的敌人,那时自己又怎么会被轻易激怒,而选择轻兵冒进,最终导致损兵折将。想到这,他不由出了一身冷汗,苦笑着说道,
“吾儿说得很是,为父这次确实犯了轻敌的大忌,是不该这样小觑敌人。以往我总觉得女真人不过是一群蛮子,如今细想起来,那完颜赤杀我信使,不过就是想要激怒于我,可我当时却没有多想。”接着他又由衷的感叹,“吾儿长大了啊!”
穆栩了解父亲的为人,清楚他并不是一个固执的人,所以对于劝说他早有信心,现在见他果然已经反应过来,于是便安慰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父亲也不用自责,当务之急是想想该如何应对女真人的崛起。”
“你既然千里迢迢从京里赶来,想必早有成算,为父正好听听你的高论。”
“哪有什么高论,我不过是比大多数人更了解女真人而已。”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吾儿不用谦虚,你能在收到信那一刻,就料到为父兵败之事,已经很了不起了。”穆靖捋着下颌的胡须,心里十分高兴,只觉自己后继有人,
“而且经你这一提醒,我才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