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迎春的人选,几人先是面面相觑,随后王熙凤便道,“二妹妹,你是不是忘记了探丫头的身份,那冯紫英可是神武将军家的嫡长子,而且他因林妹夫的提拔, 还是绣衣卫同知,这冯家能同意吗?”
剩下几女闻言,皆是点头认可这话,倒不是她们看不起探春,实在是世情如此,时下之人对门第还是很看重的。迎春当然不是毫无成算之人, 只听她道,“你们说得我岂能不知,我之所以觉得这事能成,也是有原因的,你们且听我仔细道来。”接着她就将柳湘莲的话学给几人听,末了又道,“本来我不该在背后说人是非,可为了三妹妹却顾不得这么多了。”
几人听了她的解释,觉得还真有几分可能,黛玉有些意动道,“我们是不是找人再打听下,万一要是冯大爷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冯家却另有打算,咱们不就好心办坏事了嘛!”
宝钗笑着建议道,“这有何难,让咱们家那位去问下冯紫英, 不就明明白白了。”
黛玉眼前一亮,当即就对紫鹃吩咐, “你去看下世子去哪里了, 如果在府上的话, 就请他过来一下。”
紫鹃应了一声, 就向门外走去。不过片刻功夫,穆栩果然来了,黛玉将事情跟他一说,他听后古怪道,“这事我还真不清楚。但柳大哥和紫英向来亲近,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想必应该不假。”
“那你请冯大爷过府一叙,询问下他的真实想法如何?”
面对黛玉的请求,大家以为穆栩肯定不会推辞,不想他却摇头拒绝道,“这事别人问还好,但唯独我不行。”看几人有些疑惑,他便解释道,“我如果跟紫英提起这事,未免有携恩图报之嫌,他或许会因为顾忌我,而违心答应此事, 这样不是君子所为。”
话虽如此,但他到底还是出了个主意,“这事其实也不难,有琏二哥和柳大哥出马就行,让他们二人请紫英出来吃顿酒,到时柳大哥趁着酒劲问他,要是他还是坚持之前的说法,再让琏二哥不失时机的提起自家堂妹,岂不是水到渠成吗?”
几人一听,皆觉得此计大有可为,王熙凤还赞道,“妹夫真是老谋深算,不,不对,是足智多谋才对!”穆栩闻言脸上就是一囧,几女见此情形,顿时挤成一团,娇笑起来。
既然计议得当,众人当即便按此行事。由王熙凤和迎春回家,各自和贾琏、柳湘莲说起此事。他们二人听后虽觉得有些不太靠谱,但也没有拒绝。
隔日傍晚,贾琏便约了妹夫柳湘莲和冯紫英在春香楼吃酒,几人私下经常聚会,所以冯紫英一开始也未多想,直到酒过三巡,忽听柳湘莲道,“紫英,你那日曾说,想要找个可心的秒人,不求门第和身份,可是当真的?”
冯紫英一愣,认真打量了眼柳湘莲,又见贾琏也一脸紧张之色,心下有些了然,便故意试探道,“怎么,两位今日这是要为我做媒吗?”
贾琏笑而不语,柳湘莲却严肃的点了下头,“我们是有个人选,但就怕贤弟眼界太高,因此想先问清楚再说。”
“你们来真的?”冯紫英瞪着眼睛问道,见二人不似玩笑之后,他沉吟片刻,方道,“那你们也得说明白,总不能红口白牙这么一说,我连是哪家姑娘都不知道,就应了吧!”
柳湘莲见他没有直接回绝,当下心里一喜,便对贾琏道,“舅兄,你来跟紫英说个明白!”
贾琏轻咳一声,清了下嗓子说道,“我们想说得是我那待字闺中的堂妹,她是宝玉的庶妹,年方十七,为人爽利大方,管家也是一把好手。”
“完了,没有了?琏二哥你都没说她样貌如何,又有何优点,这也太敷衍了吧!”
听到冯紫英抱怨,贾琏老脸一红,连忙抱拳道,“兄弟勿怪,实在是为兄第一次做这活计,有些不太适应。嗯,怎么说呢,她的长相肯定没有问题,这不是为兄自夸,我们贾家就找不出难看的,至于说优点嘛,我也不好形容,但林表妹老夸她巾帼不让须眉!”
冯紫英先时听到是贾家二房,就有些不愿意,实在是贾宝玉这人太过减分,可再听到贾琏说,连穆栩的夫人都如此夸赞,顿时有些意动,不过他还是觉得不放心,于是确认道,“琏二哥,咱们兄弟不是外人,我问你句实话,你没有在自夸吧?你也别生气,实在是你们二房的名声,尤其是宝玉,这委实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听人家把话说得如此直白,贾琏苦笑一声,自嘲道,“贤弟,这种事我怎么敢拿来说笑,就这么跟你说吧,我们家也不知道是不是风水不好,导致有些阴盛阳衰。从我姑姑开始,贾家男儿皆比不过女儿家,听我们家老太太说,我祖父当年就道,我父亲和叔叔,两个人加一起都比不过姑姑一星半点。”
“到我们这一代,元春大姐姐且不去说她,但剩下三个妹妹各有千秋,二妹妹擅棋,三妹妹长于书法,四妹妹酷爱作画。我和宝玉这些男丁,还真比不过人家。”
冯紫英低头沉默半晌,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干了,随即就起身向外走去。柳湘莲见状,急忙将他一把拉住,好言说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