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法身,太上祖师投影相继退去,空荡荡的芦苇荡,恢复了平静。
这时李淳罡久久不能平复,无论是徐家那小子三请真武,还是仙人一怒杀褚禄山请太上,都让人神往。
今日真武, 也见太上,如何开不得天门?
当时真武大帝法身落足的深坑内,徐脂虎抱着满头白发的徐凤年痛哭不已。
青鸟舒羞吕钱塘以及那残存的凤字营护卫在深坑周围,监视着靖安王赵衡仅剩下的不到三千的铁骑。
邓太阿再次出剑,十二飞剑绕了个圆弧,护住了徐凤年身后。
所以握着一口寻常铁剑的邓太阿, 喝道:“仙人一怒果然惊羡众生,可你们不同, 邓某若是要杀你们, 你们可以想一下,仙人救下你们。”
他与徐凤年因果极浅,可徐凤年终究是吴素的儿子,吴素对他有一饭之恩,有救命之恩,他自然要报恩,吴素不在了这恩自然要报在徐凤年身上。
“大姐,禄球儿怎么样了?”
在徐脂虎怀中悠然醒转的徐凤年,颤颤巍巍的问道。
徐脂虎红着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洪洗象看着飘然落入芦苇荡的师侄与师侄媳妇,对着徐凤年澹然道:“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褚禄山活不了的。”
他没有去隐瞒什么, 因为照他这些天对于苏玄的了解, 杀人只是手段, 诛心才是根本。
作为修行者, 他其实很认同苏玄的做法, 若有人要对徐脂虎生了那般心思, 他大概也会如此,甚至还要比苏玄做得还要过分。
徐凤年听后,噗得一声,吐出了好大一口瘀血,晕倒在了徐脂虎怀中。
这时,洪洗象看着自家媳妇那悲痛欲绝的神情,也是颇为不忿,他走到苏玄跟前,说道:“主恶已死,此事已了,我这小舅子,可不能死啊!”
褚禄山死不死,亦或是怎么死他不管,可小舅子不能死,小舅子一旦死了,他媳妇可是会很伤心。
苏玄看向了那白衣白发的徐凤年,又看向了极远的某处村落,最后看了很多地方后,才缓缓开口说道:“褚禄山的恶, 会被受害者终结,之后的事情自有阴司审判,徐凤年三请真武,已经断了与九天真武荡魔祖师的缘分,之后行事如何,就要看徐凤年自己的造化了。”
他不想找太多的麻烦,可麻烦总是来找他,他不去寻恶,恶却来见他,还是那句话,杀人者人恒杀之!
莫山山提着道德古剑,问道:“那样的人应该继续活着做恶吗?”
若因其背景深厚,便可做下这般天怒人怨的恶事,那这世间莫非就没有一点公道了吗?
这一刻她似乎也真正懂了自己的枕边人,一个惧内,且热血未曾退去的少年郎,这样的枕边人很好,她希望苏玄能一直这样下去,而不是成为夫子,亦或是观主那样的人。
芦苇荡没了芦苇,视野变得开阔了起来,洪洗象将徐凤年带上黄鹤后,对着黄鹤说道:“你去北凉送人,送差了地方,就自己找个锅把自己给炖了。”
黄鹤的鹤眸中闪过了一丝的恐惧,而后黄鹤飞上青天往北凉方向而去,洪洗象很清楚拂水房的探子并非是浪得虚名,他怕北凉王徐骁发疯,北凉铁骑甲天下,若是北凉王徐骁兵围了上阴学宫,又当如何?
为这世间平添,数万冤魂吗?
虽说有天律道律约束,可天律道律,又没说你被人打了不能还手,天律管神,道律管仙。
可无论是仙律还是道律,都是最初的神灵,与最初的仙家制定,自然不可避免的歪了点。
洪洗象看着黄鹤离去后,方才解释道:“那样的人确实该死,可是大师侄子的手段,一点也不老道,太朴素了些。”
太朴素了些的意思就是说,苏玄根本就没用手段,直接莽了过去,毕竟是年少嘛!
仙家三千年为春,三千年为秋,一万两千年方才是一个春秋,连一个春秋都未曾渡过的修行者可不是年少吗?
苏玄向前走了几步,说道:“师叔说的没错,我的确年轻了些,手段自然也简单了些,让祖师百忙之中,投影此界确实是有些叨扰,可眼见不平,心有不怕,恶人行恶无人制,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人性本恶,这些人更是恶上加恶,真灵早已变恶,非红莲业火不得燃尽其罪孽。”
说话间当时苏玄与莫山山,那日的所见所闻,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即在场众人在看完当日发生的事情后,终于是明白了,这位仙人为何要发雷霆之怒。
靖安王赵衡重新拿了串佛珠后,走上前去,愤怒的说道:“这褚禄山果真是恶贯满盈,罄竹难书,仙人放心在下回去后必然会上书朝廷,将褚禄山之恶昭告天下,还北凉三州百姓一个交代。”
离阳想让他当一把刀,那他就去当那把刀,本来还想着用最后的手段,可此时只要与仙人扯上点关系,那就由不得离阳拿捏他了。
苏玄看着靖安王,又看了眼身姿妖娆的靖安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