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裁定数万年的规则,在这一刻再一次被裁定。
裁去规则背后的野心和阴险,保留下其本应该有的,澄澈、公平的样子。
人类与魂兽之间是竞争者,生来便有仇恨。
但也许只是浅浅的仇恨,而不是现在彻骨的痛苦。
这别有用心的规则,像是压在所有生灵背上的重物,让每一步踩出的脚印都更深,更加艰难。
数万年后,它终于被修正了。
从此,魂兽和魂师和谐共处将不再停留于幻想之中。
这给了生灵迈出脚步争取和平和宽解的巨大信心。
但二者之间的关系未来依旧隐藏在迷雾中,有生灵已经看到了灯塔,有生灵却只看到脚下的黑暗。
在这一刻,有人高兴的欢呼起来,在庆祝着,有人将眉头拧成一道绳结,将结结在自己的心里,庸人自扰,有人唉声叹气,对突然发生的巨大变化表示担忧和无奈。
但不论如何,规则被改变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事实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在万千生灵各样的情绪笼罩之中,古月娜平静的收起斗铠和法杖,在看得见、看不见的目光中,落回了白月广场的高台之上。
作为弄潮儿的魂兽们,他们的眼中,看到的是光与希望,散播的是自信和热情。
就连白月广场似乎都因为魂兽们心中的炙热隐隐变得热了起来。
在两位皇帝的带领下,他们将会先知先觉,用饱满的热情去迎接改变。
在喧闹之中,这一次的仪式结束了。
魂兽们有说有笑的离去,白小凡留意到坐在白隙身边的王秋儿有些心不在焉。
她的目光呆呆的看着空处,目光有些凝滞了。
“怎么了?”比白小凡先一步上前询问,古月娜道。
王秋儿原本坚毅的眉宇气质现在多了几分迷茫,“我感觉我有些跟不上时代了,变化太快了。”
“是吗?虽然我们将你复活,但我们从未强迫你去追赶变化如此之快的帝国。身为帝皇瑞兽,你的存在本身对我们来说就是不可或缺的财富。”古月娜轻声道。
“但我总觉得应该做些什么,不然就好像要被魂兽们的热情所抛弃一样。”王秋儿用双手撑着下巴,挤出了一个困扰的表情。
“这可不像你。虽然一万年前我还在沉睡,但那时候的你我也曾关注过。那时的你足够骄傲,足够自我,是合格的帝皇瑞兽,就像白隙一样。”古月娜目光飘到了空中,和她悦耳的声音一起。
“我的自我也许正是我所遭受苦难的罪魁祸首,也是魂兽衰落的根源。”王秋儿伸出右手,数着手上纤细的纹路。
“一切事物的发展都是很复杂的。”古月娜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一眼她身边的白小凡,“这是他说的。将事情的一切原因都归咎到自己身上,不仅很卑微,还很傲慢。”
“傲慢?”王秋儿转过脸,眼睛里析出几分疑惑的光。
“那种想法,不就相当于把自己当作是一切存在的中心吗?”古月娜的唇边勾起了细微的弧度,这抹微笑格外的和熙。
她转过脸,紫眸和王秋儿对视,“帝皇瑞兽代表着气运,也代表着群体的气势和风貌。就如白隙,她不需要会什么,只需要足够神气,魂兽们便会感受到朝气,你也一样。”
“我做不到,一万年前的事就像是包袱一样挂在我身上。就像一个人,有勇气扛着包袱前进,但不一定能以轻松的心情扛着包袱前进。”王秋儿自我否定般摇了摇头。
“那就让他们来为你卸去包袱吧。”古月娜脸转向另一边,霍雨浩和唐舞桐慢吞吞的走了过来,有些扭捏。
“你们慢慢聊,我们走了。”古月娜牵起白小凡的手,和他一起离开。
“没想到你的心思这么细腻。”白小凡用拇指捏了捏她柔软的手掌。
“我发现,以前的我太过想当然:我是魂兽之主,不需要考虑手下的感受,只需要以最大的威严发布最坚定的命令就好。但现在我不这样想了。”古月娜缓缓悠悠的说道。
每一次说话,都像是鱼儿吐出一个水泡,轻缓而诱人。
“那为什么你的想法改变了呢?”白小凡懒懒的问道。
“这一年来,我一直在照顾我那陌生的哥哥。他似乎很重视我,特意把你送到了我身边。但在我的认知中,他只不过是同样从龙神中诞生的存在罢了,我对他并没有特别的感情。于是,我就会想,如果他和我一样寡淡,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是不是你就不会来到我身边,我就不会成为你的妻子了。我手握因果之力,明白因与果之间的复杂。所以我会对三眼金猊说自己不是世界的中心。你觉得呢?”古月娜有条不紊的在他耳边说着。
白小凡握紧了她的手。
如果他没有救那个将要被车撞的小女孩的话,如果他没有选择和老晨合作的话,如果他在傲来城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