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绿儿出去了一趟。
午宴后,才匆匆赶回来。
李菡瑶想知道王壑被关在哪儿,却不打算问鄢芸和落无尘,省得他们为难。她派绿儿去找小甲小乙,让这几个小藤甲军跟踪鄢芸和落无尘,记下他们去的地方,然后回禀给她,她自会推测王壑被关在何处。
小甲他们自然满口答应。
这不,消息很快传来了。
李菡瑶借着乘凉,带着绿儿和小青到莲花湖边一凉亭内,坐在栏杆边,笑问:“可探明白了?”
绿儿道:“探明白了。鄢姑娘和落公子乘船,从水路去了欧阳家,在欧阳家待了半个时辰,又去了杏花巷别院,然后去了县衙,然后又转到织造府衙门……”
李菡瑶失笑,故布疑阵呢。
她眼珠一转,起身走到湖边,伸手掐了一支荷花在鼻子底下嗅着,一面笑嘻嘻问两个小姑娘:“朕考考你们。你们猜猜,王爷把昊帝关在什么地方呢?”
两小姑娘闻言十分雀跃:
月皇这是教导她们呢。
她们都很喜欢李菡瑶这活泼随心的样子,明明十分厉害,却从不端架子,照样赢得下属敬佩和忠心,不像其他位高权重的,一副凶神恶煞状。
小青两眼放光,猜道:“欧阳家!”
李菡瑶没说对,也没说不对,转向绿儿,问:“绿儿你怎么说?也猜在欧阳家吗?”
绿儿比小青细心多了,沉吟了一会,才道:“若我们都能猜出在欧阳家,谢相和朱雀王岂能猜不出?肯定没这么简单。也许鄢大人和落大人这一路都在故布疑阵,昊帝根本不在他们去过的任何一处,而在半月书院、莲花堂、织造府官宅这几个地方,毕竟这里有月皇的藤甲军守卫。”
李菡瑶赞道:“你能想到这些,很不容易。”
绿儿忙问:“皇上觉得婢子猜对了吗?”
李菡瑶道:“对不对,要你们自己去验证。这是朕给你们布置的课业。接下来你们不妨留心查看,昊帝到底被关在什么地方,若有新的发现,再修正之前的猜测。如此,一边当差,一边学习观察人事,才能长进。”
绿儿和小青振奋道:“是。”
看李菡瑶的目光更崇拜了。
李菡瑶顺势教导了学生兼臣子后,望着莲花湖上连绵的碧波,暗自思忖“王壑被关哪儿呢”?
忽听绿儿道:“皇上,姬少爷来了。”
李菡瑶转身一看,一俊俏的少年公子正沿着湖边游廊走来,忙提高声音招呼:“姬少爷。”
姬澜薰见她隔了那么远叫自己,仿佛至交好友般,答应也不是,不答应又失礼,总做不到像她一样言笑随心,又是欢喜又是自惭,忙加快脚步来到近前,才躬身施礼道:“小人见过月皇,有话禀告月皇。”
李菡瑶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他胳膊,笑眯眯道:“快免礼。咱们也是旧相识了,别称什么小人。”
姬澜薰身子一僵,不自觉抬头,撞入一双黑亮的星眸,笑吟吟一张芙蓉面,头上是明晃晃的皇冠,顿时眼也花了,脚也软了,俊脸通红,连耳根都红透了,秋水眼盈盈欲滴,垂眸不敢直视,小声道:“谢皇上。”
李菡瑶体贴道:“站稳了。”
她感觉少年有些摇晃。
姬澜薰更羞了,道:“无……无碍。”
李菡瑶这才放手。
绿儿和小青都觉这姬公子太害羞了,却没笑他。她们觉得这很平常。月皇就是有这样的魅力和气魄,令见到她的人都心生敬仰和爱慕,张皇失措。
李菡瑶示意姬澜薰坐下,自己在他对面坐了,看着他笑问:“姬公子有什么话,请直说。”
姬澜薰还在紧张,双手紧紧交握,又不自在地瞟了绿儿一眼,暗自斟酌该怎样措辞。
谁知绿儿警惕心极强,怀疑她做这副样子是想让月皇支开她们,当即道:“我们是月皇贴身丫鬟,也是近身侍卫,你若想支开我们,别怪我怀疑你别有用心。”
姬澜薰吓一跳,忙摆手道:“不不……”
那脸就更加红了,像块红布。
李菡瑶瞅了绿儿一眼,示意她不可放肆,一面对姬澜薰笑道:“姬……公子的来意,朕约莫猜到一些。不妨直说吧。这两孩子很忠心,嘴也紧……”
绿儿和小青听李菡瑶夸她们,高兴地挺了挺胸。
姬澜薰窘迫道:“不,我没想要背着人。我……本来就想坦白,就是……就是……我是个姑娘!”
他一咬牙一闭眼嚷出来。
说完,深深垂头。
绿儿和小青张圆了小嘴——
这转折太突兀了!
李菡瑶却噗嗤一声笑了,道:“朕早就看出来了。”
姬澜薰猛抬头,惊道:“皇上瞧出来了?”
李菡瑶笑眯眯点头,道:“朕当年化名木子玉,与令尊大人成了忘年交,曾听他说过:他膝下共两女一子。算起来,姬公子今年才十一岁。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