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八呵呵傻笑道:“微臣是个粗人,再使劲也蹦不高。月皇肯培养我那孙子,臣一辈子都感激。臣在街上听人说了,那书院造的又大又好,还请了许多有学问的高人做先生,都是举人进士,名气大的很……”
李菡瑶含笑点头道:“半月书院就是月国的国子监,朕当然看重。不但请了各地鸿儒,朕还打算亲自去给学生讲课呢,还准备请朱雀王给他们讲兵法呢……”
老王八激动的浑身颤抖——
皇上、王爷亲自教导……
娘唉……
他孙子肯定能成器。
李菡瑶又道:“……不但你家孙子,你家孙女、你们寨子里所有人家的姑娘小子都能去报名。”
老王八忙问:“姑娘也去?”
李菡瑶点头道:“朕就是要提拔女子做官。你们也别担心,女孩子读书是好事,学成了,不但能跟男儿一样光宗耀祖,还能拉拔家中兄弟姐妹;学不成,最少也能写会算,比大字不识容易嫁人,嫁个好人家,一样能帮衬娘家、拉拔兄弟姐妹。不比现在强?书院女学可不仅教读书写字,也教针黹女红、书画刺绣、厨艺、管家,学的多呢。”
老王八一叠声道:“强、强!这样好、好!”
他实在感激李菡瑶,搜肠刮肚地赞美道:“月皇真是活菩萨,心里装的全是老百姓。这么点儿年纪,身子又单薄,每天操不完的心,救了国家救百姓,又是免税又是练兵,现在又办学……读书是最费银子的。月皇不收束脩,不知要贴多少银子进去。把家底儿都贴光了……”
李菡瑶见他没口子奉承自己,言语夸张,尴尬得脸都红了,但心里却喜滋滋的很受用。
这人哪,果然爱听好听的话。
凌寒几个眼见老王八对月皇感恩戴德的模样,对月皇的敬佩又升一层,心想:不愧是月皇,什么人都能收伏,什么人到她手里都能磨成器,磨得还快呢。
然这还没完呢。
就听老王八又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微臣管一个寨子都觉得难了,皇上管一国家,太不容易了。微臣去了荆州,代皇上好好打理庄子,收了租子就送回来……”
李菡瑶本来笑眯眯地听着,听到后来笑容僵住了,不等他说完,急忙截断他道:“不可!”
老王八一愣,“为何不可?”
李菡瑶道:“朕派你去做大事的,不是做庄头收租子的。”
老王八忙道:“臣不会耽搁大事……”
李菡瑶道:“那也别送银子回来。”
老王八糊涂了——
要银子不给,怎么送银子也不收呢?
李菡瑶见他一脸困惑,一边暗叹他眼界太窄,一边迅速组织言语,正色告诫道:“你刚才不还问朕要银子的吗?朕没给你,心中已经有愧了,怎能再收你租子。听好了:你不许盘剥压榨手底下人!要人帮你办事,又不给银子,叫人家喝西北风去?换上你,你乐意?你得让人家有干劲,心里头有奔头,这样人家做事才肯尽心。人人尽心做事,咱们月国才能强大起来,你心里的愿望才能实现。”
老王八动容,喉咙里热辣辣的,急急道:“是臣糊涂了。臣只顾心疼皇上,就没想那么多,也没皇上想的长远。臣就想帮月皇凑点儿银钱。皇上莫怪臣。”
李菡瑶点头道:“知错就好。你要想当将军,就要学会善待手下将士,要爱兵如子。”
老王八郑重答应了。
可不收租,不压榨百姓,月皇从哪筹钱呢?
他仿佛看到李菡瑶东挪西凑、拆东墙补西墙地找银子,再精打细算地分给各衙门,却被臣子骂刻薄的情形,心揪起来,忍不住又叮嘱道:“月皇可千万要保重龙体。银钱的事别急,多找人商量,总能凑出来。”
李菡瑶道:“放心,朕会保重的。”
老王八还不放心。
他和绿儿小青在北疆就认识了,便看向绿儿,叮嘱道:“绿儿姑娘可要好好伺候月皇,催她按时吃饭,别熬夜;要保护好月皇,别被那些黑心的害了。”
绿儿肃着一张小脸向他保证道:“请将军放心,婢子一定尽心伺候月皇、保护月皇安危。”
一声“将军”,令老王八振奋不已,仿佛自己已经是国之柱石了,肩上承担着月国江山的重量。
他还是不放心。
他怕月皇熬得心力憔悴,争不过昊帝;更怕月皇英年早逝,丢下嗷嗷待哺的月国百姓。
他又叮嘱道:……
李菡瑶见这土匪不知怎么了,跟奶妈似的关照她许多话,看她的目光比她亲爹还要慈祥,外带尊敬仰慕,可她颂扬的话听多了,不再像刚开始感动了,不愿再跟他啰嗦了,忙打断他话,催他即刻动身上路。
李菡瑶道:“你先带你的人过去,隔几天,朕会选个先生给你送去,一是协助你,二是在那里办学堂。这书院,朕要开遍月国各地,让家家孩子都读书!”
老王八含泪称颂“皇上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