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海心领神会道:“微臣惭愧,竟以小人之心度王爷英雄之腹。微臣错了。微臣这就回去转告王爷。”
众人也恍然:若谨海将这话转告朱雀王,以朱雀王的傲性,哪怕原本不愿答应的,为了不被人耻笑他不如女子胸襟磊落,也肯定会答应了。
这是激将法。
很寻常,但好用。
李菡瑶笑道:“辛苦谨兄了。”
谨海连道“这是微臣本分”,然后告辞离去。
李菡瑶转脸看着王壑,笑吟吟道:“你这样帮我,就不怕他们说你昏庸好色,被我这妖女所迷,枉顾江山与社稷?当心他们不拥戴你了,换个人做皇帝。”
王壑微笑道:“自然怕。”
李菡瑶嗔道:“怕还说?”
王壑见她娇嗔满面,心中微漾,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柔声道:“这不是有月女皇么。凭他什么人、什么事,只要月皇和昊帝联手,便能所向披靡。”
李菡瑶喜悦道:“这是夸我呢,还是自夸呢?”
王壑道:“既夸月皇,也自夸。”
李菡瑶笑说:“你太狂了。朕可当不起这夸。那要是朕想长生不老呢,你可能做到?”
王壑看着她不语。
李菡瑶笑道:“没话说了吧!”
王壑轻声道:“月皇在我心中便是永生的。”
李菡瑶只觉“咚”一声,心被锤了下。
疼!
她仰着秀气的小脸,目不转睛看着王壑;王壑微微低首,凝视着她,雪白锦缎衬着藏青龙袍,一白一黑,站在葡萄架的树荫里,活画出天作之合的场景。
聿真看得心驰神往。
石桌边,黄修和李卓航面色沉沉。
黄修生气地小声问李卓航:“王爷真信这小子说的?”
李卓航道:“信!”
黄修诧异极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讥讽道:“王爷这般轻信人,是如何在商场立足的?”
李卓航看着正跟王壑浅笑低语的女儿,冷静道:“他没有使阴谋,所作所为皆是阳谋。”
黄修忙问:“怎么说?”
李卓航道:“兵法云,攻心为上。他攻的是人心!攻的是女儿心!不论月国将来如何,他只要抓住瑶儿的心,便将一切都握在手中。”
黄修急道:“那王爷还不阻止?”
李卓航幽幽道:“他会攻心,本王的女儿也会。这天下之争,终究是他二人之争。少年情热,本王若阻止瑶儿与他相爱,只会适得其反,倒不如任凭他们去。若瑶儿被他所迷,甘愿为他放弃皇位,那本王做再多都没用,只求能护住瑶儿坐稳皇后之位,别丢了性命便足矣。”
黄修听得心一沉。
他看向李菡瑶,心疼的很;眼角余光瞥见李菡瑶身边的王壑,眼神便不好了,暗想:若这小子辜负了瑶儿,老夫便是豁出去,也叫他坐不成皇位。
他们担忧李菡瑶,聿真则满心欢喜。
王壑和李菡瑶两情相悦,正是他所期望的。
他对李菡瑶和王壑道:“月皇和昊帝均为雄才大略的英主,一旦联手,便能安定天下。微臣不才,愿追随二位主上,给二位主上做个跑腿传话的。”
李菡瑶回神,微笑道:“师兄这般才学,做跑腿的岂不可惜。小妹正要重用呢。你可别推脱。”
王壑则瞅了聿真一眼,似怪他煞风景。
聿真毫无所觉,喜道:“月皇妹妹要重用愚兄做什么?”
李菡瑶道:“师兄去半月书院吧,替小妹广招学子,把这月国的国子监给搭起来。这书院包括女学,小妹担心魏老爷子一人应付不来。魏姐姐又温柔贞静,不是强势的。师兄出身黄氏,自身才名远扬,又有恩师在后坐镇,出面一张罗,定能事半功倍。此事仰仗师兄了。”
月国眼下最欠缺的是人才。
半月书院作为月国的国子监,是李菡瑶试行女学的起点,为女子科举入仕的源头。
聿真没想到李菡瑶这样信任他,竟让他去那里,丝毫不担心他从中作祟,感动不已。
因问道:“月皇相信微臣?”
李菡瑶道:“若不信你,也不会叫你去了。从今后,魏老爷子掌管书院教学内务,魏姑娘协助他;师兄负责书院组建、招生等外务,若遇烦难和纠纷,可去找火大人。她乃霞照的父母官,当全力配合协助于你。”
聿真大喜,以为李菡瑶有意为他制造与火凰滢接触的机会。当着人,他压住心底雀跃,故作矜持道:“这事怎不叫落子安去?他乃江南人,比微臣更合适。微臣还以为月皇妹妹会派微臣去跟使团商议和谈事项呢。”
李菡瑶道:“和谈的事由鄢姐姐主持。”
王壑含笑瞅了李菡瑶一眼,对聿真道:“这是月皇用人的高明之处。你细想想就明白了。”
聿真忙道:“请主上赐教。”
李菡瑶也笑问:“我怎么高明了?”
王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