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蓝得了准信,得意地对姬澜薰道:“如何?我就说月皇会准的吧。瑶妹妹自小就大气,最有心胸了。她巴不得你多长见识,将来好做她的左膀右臂。”
姬澜薰喜悦地点头。
于是,两人便携手同来了。
东郭无名正趁着喝茶的工夫,心中默默思忖:该如何谈判,既能配合王壑促进东西分治,又能给月国施加压力,占据有利的形势,还不能让谢相察觉他放水呢?三者兼顾,一味退让肯定不行,但太强势也不行;进退之间,须得拿捏好分寸,展现他的能力,主导谈判方向。
这需要清楚王壑的布局。
他虽不清楚王壑的布局,却清楚王壑的目标:那就是推行女子参政,娶月皇,统一天下!
既知目标,便容易发挥了。
正想着,一抬眼看见江如蓝进来,心里“咯噔”一下,暗想:“她怎么来了?也是来谈判的?”
这想法让他感觉荒谬。
江如蓝那性子……
来看热闹还差不多。
鄢芸做谈判主官,他毫不惊讶和意外;但江如蓝的加入让他十分意外——这姑娘会谈判么?
一面疑惑,一面却莫名悬心。
江如蓝看见东郭无名,精神一振,示威似的,特地挑了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就在鄢芸的右手边。坐下后,一边悠闲地摇着一把双面绣茶花的团扇,一边笑吟吟地盯住他,挑衅似的跟他比眼力,看谁先顶不住。
东郭无名:“……”
好吧,他先顶不住。
江如蓝粉艳的腮颊比她手中团扇上的茶花还要鲜艳,黑眸闪闪如宝石,看得他头晕眼也晕。当然,他还不至于被江如蓝的美色迷昏了头,他是想到江如蓝的难缠,心烦头也晕。
他不自在地转开视线。
鄢芸看得暗暗好笑,佯装不知道,跟姬澜薰打招呼,又向东郭无名等人介绍姬澜薰。
观棋也跟张世子招呼。
说话间,几人在右边坐下。
东郭无名觉得,江如蓝进来后扰乱了自己的心境,使得他落在了下风,为了扭转这种局面,他决定先发制人,直接进入谈判,于是转盯着鄢芸。
很好,立即进入状态了。
他对鄢芸道:“鄢大人,我等奉谢相和朱雀王之命,前来与月国商谈议和条款。此前谨大人将昊帝和月皇议定的条款送去使团,我等看后认为:不妥!”
鄢芸从容问:“有何不妥?”
东郭无名道:“月皇挟持昊帝,逼昊帝分裂疆土……”
鄢芸抬手制止他,纠正道:“月皇没有逼昊帝。”
东郭无名冷笑道:“这话谁会信。”
鄢芸道:“你不信也无妨。本官听说,月皇已经答应谢相,让他去见昊帝,是真是假,谢相会问明白的。”
东郭无名道:“好。是不是被逼,等谢相去问。咱们来说分裂疆土。月皇坚持分裂疆土,置天下苍生于何地,置社稷百姓于何地?咱们这么多人都汇聚在霞照,是为了天下统一,月皇却反其道而行之,如此逆天而行,居心何在?你等拥戴她为主,可对得起天地良心?”
和东郭无名的疾言厉色不同,鄢芸淡然道:“东郭无名,咱们就别说冠冕堂皇的话了吧,打开天窗说亮话。”
东郭无名道:“隐说的都是亮堂堂的话。”
鄢芸道:“那你怎不让昊帝退出,月皇做天下之主?如此一来,天下不就统一了吗!”
唐筠尧嘴抽抽道:“恐怕月皇担不起。”
鄢芸道:“那昊帝就担得起了?”
唐筠尧点头道:“这是自然。”
鄢芸轻蔑一笑,道:“本官都说了,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这天下,有德者居之。昊帝能争的,月皇为何不能争?既然各不相让,那就各凭本领!”
最后一句话,煞气陡生。
东郭无名道:“就不管社稷和苍生了?想来你们都知道东郭隐的身份了——我乃安国皇族,和大靖皇族同出一脉,身上背负着家仇国恨。然东郭隐并不想争霸天下,所以拒绝了潘嫔的拉拢,选择顺应天命。其一,隐有自知之明,自知担不起这天下;其二,为了天下太平!”
他要占据大义,然后才好谈。
鄢芸却恼了,把一双玉手撑在桌面上,上身微微向左前倾,美目射出凛然光芒,盯着东郭无名道:“你的意思是:月皇没有自知之明?你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东郭无名:“……”
发这么大火干啥?
鄢芸继续道:“谁才能担得起这天下,咱们不妨拭目以待,不必作口舌之争。至于社稷和苍生……哼,我鄢家对得起大靖,对得起天下,亦对得起苍生!”
唐筠尧一见鄢芸说话就蠢蠢欲动——跟美人舌战,其乐无穷——结果听了最后一句,反驳的话在舌尖打个滚,庄重附和道:“鄢家当然对得起天下和苍生。”
他不愿拿鄢芸的伤心事做文章。这不仅因为唐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