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瑶静默一小会,便应道:“好,妹妹收了。”
江如澄闻言,收回视线看着她。
李菡瑶莞尔一笑,道:“澄哥哥又舍不得了?”
江如澄摇头,轻笑道:“我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呢,谁知妹妹比我想象的更有魄力。”
李菡瑶道:“哥哥说的有理,又这么恳切,妹妹当然采纳。其实争江山与合伙做买卖是一样的道理,不过争江山付出更多,不但付出银钱财物,还有身家性命,正因为这样,才容不得失败。如今不止李家和江家付出了,还有方家、落家、刘家、欧阳家、慕容家……这么多人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妹妹,妹妹怎敢懈怠,更不会矫情推脱。”
江如澄肯定道:“妹妹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李菡瑶笑了,细瓷白牙在月光下泛出幽冷的光。
江如澄看着她,不复之前的伤感。
他想:“表妹总能鼓舞身边人,不论何时何地,不论一言一行,总能叫人看到无限希望。”
送出几船财宝,他心中说不出的轻松,见船舷边一支莲蓬被蹭得乱晃,手一伸,便拽了上来,摘了莲蓬头,掰出青青的莲子,递给李菡瑶几颗,道:“好久没摘莲蓬了。”
他们兄妹每到夏季都要摘莲蓬、摘菱角、弄鸡头米,撒网捕鱼等等,数不清的乐趣。
李菡瑶伸手接了,剥了一颗莲子丢进嘴里吃了,清甜的滋味在口中弥漫开来,不由起了兴致,道:“现在可以摘呀。”她从不悲春伤秋,最善抓住眼前。
江如澄没说话,手上却动起来,画舫所过之处,已经成熟的莲蓬都被他扯了,堆在李菡瑶面前。
见此情形,李菡瑶也去扯。
后面绿儿看见了,忙道:“皇上小心刺了手。”
说罢,走过来要帮忙。
然她才在船舷边蹲下,一只白鹭被惊起,也没听见叫声,展翅就飞了,吓得她惊叫“鬼啊!”向后一屁股坐倒在船板上,两只手往前乱拍一气。
那白鹭凄厉地惨叫一声,才飞了几丈远就往下落。
“咚!”
掉入水中。
李菡瑶忙安慰道:“一只鸟儿。”
江如澄不由拧眉,对李菡瑶道:“这样胆小,搁在身边做什么?倘或遇见危险,她保护你呀,还是你保护她呀?妹妹如今不比从前,多少人盯着呢,还是挑些胆大心细武功好的放在身边。回头我给妹妹几个人。”
李菡瑶笑道:“好。”
绿儿坐起来,不免有些惶惑。
李菡瑶左手搂住她肩膀,右手将她耳畔一绺头发往后顺了顺,嘴里笑道:“我们绿儿胆小又怕羞,怕蛇、怕鬼,还怕黑,不过,遇见危险的时候,那反应一点儿不比旁人慢,身手好着呢。我特意留她在身边的。”
绿儿听得又感动又意外。
江如澄见表妹笑得意味深长,忽然反应过来:刚才这丫头嘴里惊叫的同时,双手已甩出了暗器,将那飞起的鸟儿打落水中,这反应的确是一等一的。
他轻笑道:“忘了妹妹用人的手段,再会偷奸耍滑的人都能让妹妹利用起来,身边又怎会放无用之人呢。这丫头不错,天生胆小的性子,不知底细的,很容易被她欺骗,只当她好欺负,若轻视她,免不了要在她手上吃大亏。”
李菡瑶得意道:“那是。在我们绿儿手上吃亏的人多了。”
绿儿听月皇和澄海大将军都如此夸她,十分喜悦,又害羞,低着头道:“婢子去摘莲蓬。”
李菡瑶道:“多摘些,明天炒着吃。”
绿儿道:“是。”
小青也过来帮忙。
凌寒和凌风一个立在船头,一个立在船尾,一边撑篙,一边关注湖面动静。
李菡瑶坐在小椅子上,江如澄蹲在她面前,兄妹两个剥莲子吃。江如澄不让李菡瑶掰莲蓬,怕她伤了指甲,自己掰好了递给她,让她剥莲子米,这个没那么伤手。兄妹头碰头的,就像小时候一样,聚在一起一边吃东西一边商议事情,通常这事情都是长辈不让干的。
李菡瑶问:“这件事还是要告诉外祖父一声。他怕是不舍得。哥哥打算如何跟他说?”
江如澄道:“祖父已经把家主之位让给我了。”
言下之意,他有权决定。
李菡瑶笑道:“也是。”
如今,江如澄蜕变得比以前更沉稳、更强势,而外祖父已经衰老,此消彼长,李菡瑶相信他能处理好家事,因此不再啰嗦。吃了一颗莲子,她又道:“你先支两百万去,用于扩充和训练澄海水军,楼船也要建几艘。”
江如澄抬头道:“正要告诉妹妹这件事:我已经留了一百万两,吩咐下面征兵呢。如今昊国虎视眈眈,我想着时间紧,就作主先安排了,等见了妹妹再商议征兵细节;银钱开支多退少补,这样更快捷。”
李菡瑶道:“哥哥做的很妥当,经费再加一百万,再告诉下面:兵役制度沿用前朝大靖的,征兵要严格筛选,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