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蜿蜒的山路上,欧阳锋手持蛇杖缓缓而行。
他时而抬头仰望蓝天,时而低头看向万丈悬崖,眼中寸寸黑芒闪现,似是要看穿云层之中的虚实。
“来者何人!”
拐过一道弯,一道将山路拦截而断的铁栏栅幕入欧阳锋眼底,一声清脆的呼喝声,从铁栏栅后十米的瞭望台上传来。
“欧阳锋前来拜访,请庵主出来一见。”
“原来是欧阳先生,里面请!”
铁栏栅从中而开,一位素冠长发,容颜俏丽的女尼身背长剑躬身一礼。
欧阳锋清冷颔首,丝毫不为所动,负手而立,先天大高手气势十足,“一刻钟!”
女尼面色一变,抬起身后右手一挥,瞭望台上一道红光射往悬崖外云层深处。。
“欧阳先生远来是客,何不进山一叙?”
未到半刻钟,一道素衣僧袍女尼,如同天外飞仙般从云层里缓缓飘来,其声音之温润缠绵,就足以令人为之折腰。
“还是老一套!浄瓶,我要的东西该拿来了吧?”
名为浄瓶的女尼面上微微一笑,右手一甩,一道长卷急射向欧阳锋。
“欧阳先生此来,不只是为《九阴真经》吧?”
“当然不是!”欧阳锋展开《九阴真经》看了下,微微颔首收起后,露出个僵硬的笑容,“那位让我来此!”
浄瓶心头一震,暗道一声阿弥陀佛。
随后浄瓶当先领路,欧阳锋手持蛇杖缓缓消失在云层之中。
…………
临安皇宫深处,居安殿内,赵构静坐与龙椅之上,单手撑着飒爽的面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陛下,桃花岛安然无恙!”
赵构凤眸微抬,冷艳卓绝的俏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偷鸡不成蚀把米,倒要看看王重阳这回怎么办!”
“陛下,黄药师重伤,赵泰独木难支……”
赵构摇摇头,语气里暗藏笑意,“他可不简单!王重阳最好的机会是三年前,可惜他同那老家伙一样,太过优柔寡断,不是成大事之人!”
“可……”
“朕没料错的话,赵泰已经突破了,不然欧阳锋绝对不会不战而走!通知史弥远和皇城司,赵泰的一切行动紧密配合!”
“是!”
“老家伙,朕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天下无敌!”
小玄子走后,孤身一人的赵构,面上微带着些疯狂之色低声呢喃。
…………
重阳宫大殿,此时八道身影静静盘膝而坐。
一道年约三十来岁的束冠蓝袍道人,高坐在全真教掌教之位。
另外七人于他对面一字排开。
有的面色平静,有的疑惑之色丝毫不掩藏,有的甚至是怒发冲冠。
“为师闭关十多年,你们做的不错!特别是马钰,全真教如今的赫赫声势,你居功至伟!”
“师傅,这到底是为什么?”丘处机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心中得疑惑和愤慨,差点将他逼的走火入魔。
对杨康,他是心存愧疚的!
可惜师门利益为重,他必须在两者之间选择后者。
但并不代表他为了师门利益,能够无视掉师门是造成杨铁心、包惜弱之死罪魁祸首的事实。
马钰瞒着他,带着其余几位师兄弟做下的这一切,让得到消息的他其差点崩溃掉。
“大局为重!”
“大局?”丘处机面上悲戚之色浮现,“师傅,杨铁心何人您不会不知!郭杨两家落得如今的下场我们全真教的其罪难恕!现在我们又做出这种事来,以后如何在江湖和天下间立足?”
王重阳依旧含笑,并不为丘处机的不理智而动怒。
一人一面,十人百面,百人万面。
丘处机嫉恶如仇,像极了曾经那个始志为汉人闯出一条血路来的他,也是他最欣赏的徒弟。
“一定的牺牲是必要的!杨铁心也好,郭啸天也罢,都只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为了这天下苍生,想来他们也是愿意做出牺牲的。”
“师傅!”丘处机悲痛莫名,“您变了!”
王重阳面上笑容依旧,可眼神之中闪过的一丝怒意,代表着对丘处机的这句并不是不在意。
“够了!”马钰突然怒斥道,“师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全真!”
“那为什么不跟我明说!”丘处机怒气瞬间吞噬理智,朝着马钰怒吼道。
王重阳的出现,令马钰带着全真五子降临中都赵王府。
再联系上曾经马钰坚决不同意他带杨康母子回终南山命令,以及三年前北斗七星阵阵魂自爆,赵泰莫名其妙离去的困惑。
曾经他奉命于临安袭杀完颜洪烈,最终造成郭杨两家凄惨的下场。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局。
而他就是推动这局棋中最重要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