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一章 莉娜.斯威夫特

    “你这回是特意跑来奚落我的？”左菲问道。

    “不是，我还没那么空闲，我只是想问问你弄清自己是为何失败的了吗？”

    “为何？实力没有你们强大呗。”

    “你，我都清楚都不是理由，你们当初的处境比如今更艰难，不还是一步步做大做强了吗？”

    “那就是我任人不明，皮古蒙，塔尔塔洛斯他们全都背叛了我，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真是这样吗？”

    “不然呢？”

    “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人为何背叛你？”

    “贪图富贵啊。”

    “你确定？一个两个或许有可能，这么多将士都选择背叛你，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自己的问题？”

    左菲闻听脸色不禁有些尴尬，是低头不语。

    赵旭见状又拿起一壶酒递给了他：“看来你自己心里也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那些人先背叛了你，严格来说是你先背叛了他们，背叛了革命。”

    左菲接过酒又喝了一大口，神情显得有些苦涩：“其实我最初只是想利用这些人帮我夺取皇位，从这点上来说我确实欺骗了他们，但并没有背叛自己。”

    “就为了你自己的野心要牺牲那么多生灵吗？”

    “世事本就如此，大伙为了革命不是也付出了很大牺牲吗？”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同？都是损人利己，无非是革命的口号听起来更光鲜一些而已。”

    “看来你还是没懂，革命是会付出代价不假，可那些人的牺牲是为了更多人乃至整个世界都能从中获利，和你这种利用别人的牺牲满足个人的野心是有高下之分的。”

    “这话从你这个扼杀革命的元凶嘴里说出来不觉得讽刺吗？”

    “当然不会，因为你们的革命已经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或者换句话而言你们这就是一场假革命，我阻止你们越陷越深实际上才是真正为革命着想。”

    “漂亮话谁都会说，当一天革命降临到你头上，不知你还会否表现得那么崇高。”

    “我当然谈不上如何崇高，但如果牺牲我个人的利益能够为大众换取幸福我还是乐意效劳的，因为这不光是为了别人，也是为了我的家族子孙，以及今后成千上万跟我一样有血有肉的人，这个世界并不公平，人性也有丑恶阴暗的一面，我们或许永远无法彻底改变这一切，但这并表示我们就得坐视许多不公平，许多错误继续存在，我家乡有首歌唱得很好，每个人都付出一点点，世界总会变得更美好些。”

    左菲盯着赵旭看了看，似乎第一次真正认识对方：“我以前听过一些关于你的传闻，如今我是真正相信了，你应该不是真正的威廉.冯.霍姆斯。”

    “为什么？”赵旭有些诧异道，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真实身份。

    “一个贵族家庭出身的人是不太会有你这样的想法。”

    “你确定？”

    “当然，别忘了，我是奥托一世长孙，凯恩一世长子，我就是贵族。”左菲这句话言辞有些嚣张，但其说的母庸置疑，而且事实也的确如此，在这片土地上还真没几个人比他更有资格说这番话。

    赵旭当时不禁一笑：“可事到如今再讨论这些似乎也没有意义了。”

    左菲闻听原本一度犀利起来的眼神也渐渐失去了光芒：“或许吧，我只是想告戒你，你那一套行不通，人性都是自私的，贵族也好，平民也罢，都是如此，你向往的世界只怕永远也无法实现。”

    “或许吧，不过我家乡还有句话伟大的城市不是一天建成的，许多事本来就是要几代甚至更多人不停的接力才能完成的，每代人只要尽到自己的责任就够了，退一步而言我家乡还有位古人也说过，成败得失有时不必去考虑，尽力而为就好了。”

    “你家乡的人还挺偏执。”

    “也不是，其实我们那儿“聪明人”也不少，但我总觉得正是因为有那些看似偏执的“笨蛋”，许多事才会发生改变。”

    左菲闻听是低头不语，若有所思，最后勐地又灌了自己一大口，似乎内心颇为苦闷，赵旭见状确信自己这次并没有白来，他没有看错人，左菲固然是个阴险的权谋家，他造了许多孽，也并非真的心向革命，但其内心其实明白起义军，乃至那些革命者所追求的才是正确而有意义的事，只是他的处境使他不愿面对这一切。

    过了一会儿左菲问道：“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们为何会这么快就赶来增援？我的计划做的很隐秘。”

    赵旭一笑：“只是你自己那么觉得，实际上你们那边有我的眼线，许多事都瞒不过我们，而且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绝不会真心跟我们和谈，无非是想以此拖延时间，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所谓三方和谈不过是以假应假而已。”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低估你了。”

    “也谈不上，只是经验告诉我别太小瞧自己的对手总没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