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如果靠得住,那全世界早就都集体臣服大明了。”高燕的挚爱亲朋,伟大的参谋长阁下,对于硕垒没有任何信任。
这并不是单单因为硕垒是一个极其不讲信用的人,主要是参谋长曾经见过此人,而且从个人的感官来看,就知道他是一个极其不靠谱的人。
用参谋长的话说,这就是一只长满白毛的老狐狸,草原民族的司马懿,典型的奸诈之徒。
就连呼吸都能带着阴谋诡计,算计人的那种坏人!
这些年来的顺风顺水,让高燕对自己的参谋长极其信任,此刻听了参谋长的判断,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但是总参那边儿判定说他们有八万战兵,如今看起来,仅仅一个车臣部落,就不止五万战兵!咱们如果打,就是一场大战!如果不大,就得冒险把后路暴露给他们!”高燕无奈道:“而且车臣这个老奸巨猾的,还将他儿子送过来当人质,有要求进贡。如果朝廷不同意还好,如果朝廷同意了,咱们还能违背圣人的旨意,自己去打?”
“那也不能冒险,拿兄弟们的性命开玩笑!”参谋长踢了踢脚下的青草,抬头望着远处的地平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封狼居胥固然是丰功伟业,可若是让人家断了后路,就是傻货了。”
参谋长继续说道:“咱们跟汉朝的时候情况又不一样,咱们没有那种机动性的骑兵,而且现在草原更穷了,咱们也未必能抢得到饭吃。”
高燕一度以为,大明的步兵已经是天下无敌了。
尤其是火器的大规模使用,每逢遇到敌人,可以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就算是蒙元再次伟大,没有足够的士兵,也休想穿越大明的军阵。
然后进入大漠之后,高燕才意识到,茫茫的大漠之中,士兵没有城池的庇佑。
就像是任人宰割的牛羊一样脆弱。
来去如风草原骑兵,根本不需要冲锋陷阵,只要不断的骚扰己方的粮道,切断补给,就是钢铁战士,也得不战而退。
“其实眼下我们的处境就已经很危险了。”参谋长说道:“我们距离最近的固守点,已经有了千里之遥,沿途都是些简易的堡垒,合理的抵抗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如果喀尔喀三部真的联手与我朝为敌,光是平定后路就需要两三年。”
高燕忍不住抖了抖披风,骂了一句,“都是些总参的蠢货,没事煽风点火,说人家这支部队的进度到了哪里,那支部队到了哪里,逼得我们闷头前进,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最可恶就是也不给个章程,这到底能不能打笑脸人啊?”
“自己耳根子软,还怪别人?”参谋长叹了口气,又道:“先等等吧,无论大都督府怎么说,咱们自己得把后路保住。我可不想死在大草原上。”
部队并不惧怕打仗
虽然步兵对骑兵因为地形环境处于劣势,但高燕仍旧相信参谋长等一干参谋能够想出足够制敌的策略,打败或者打跑蒙古车臣部。
关键问题就在于朝廷的国策是打是抚。
如果打,三五年后这里就是大明的后花园,即便大明没有开设府县治理,也不可能有任何一个草原民族敢称王称汗。
甚至可能只留下一片焦土,再也没有蒙古人这一民族了。
如果抚,喀尔喀蒙古肯定愿意接受册封,开设边市,互相贸易,如同漠南一般,那么很可能在未来十余年内获得边境安宁。
如果大明持续强盛,蒙古人就是大明治下的一个民族。如果大明日后再度走向衰弱,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反叛
大明。
大都督府面对这样的局面无法做出建言,只能将利弊呈给皇帝陛下,仰听圣裁。
历史的车轮滚徐梁治国五年,大明王朝的天劫基本已经过去了。
虽然小冰河的尾巴迟迟不肯走,但大规模的基础建设,以及从南面购入运输的粮食,让大明北方非但安定,简直可以算是繁荣了。
“对大明而言,如今这样的态势是最好的。”面对皇帝陛下的咨询,方书琦和吴泾的意见是一致的。”
方书琦道:“继续北伐,可以让南北货物更快的交流,朝廷能够收到更多商税。百姓能积蓄恒产,人心安定,休养生息。然而若是真的与喀尔喀三部开战,恐怕徒耗人命,伤了国家元气。”
徐梁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故而最好的法子还是‘北而不伐。伐而不战’。”
方书琦道:“我朝继续往蒙古方向筑堡屯兵,设立边防,却也要给蒙古各部册封,让他们臣属我大明。如此可以持续北伐之利,又能避免北伐之害。”
徐梁将手边的黄铜地球仪轻轻转动,手指在一处凹陷处点了下去。道:“这里,这里才是朕北伐的真正用心。”
吴甡和方书琦对视一眼,知道皇帝的心愿是恢复大唐故土。
如今东面的确恢复到了唐时的北庭都护府,甚至更有过之。但西面要打到葱岭谈何容易?
而且唐朝也是靠土官土兵治理,多有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