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这支骆驼队就抵达了绿洲内湖泊的水边。
在向导的提醒下,这些牵着骆驼的士兵沿着湖岸散开,一个个都死死拽着自己骆驼的辔头,防止它们偷吃油丝子。
然后,当拉克丝从侧面缓缓绕过去、靠近了这支队伍的最前方时,她惊讶地看见这支队伍里,有人拿出了一艘船。
看它的样子,简直可以说和之前那个绿洲遗民孩子乘坐的一模一样!
“他们这要渡过湖水么?”见到了这一幕,拉克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可是这艘船也太小了一点吧?”
“应该不是全体渡过湖水吧。”卡尔亚看着那个向导打扮的人将船放在了水里,开口道,“我倒是觉得这有点像是派出使者的样子。”
“谈判?先礼后兵?”
“这就不知道了,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虽然恕瑞玛的植物动物我还大多认识,但风俗习惯恐怕已经时移俗易了吧?”
“你看,那个领头的人似乎和向导一起,一人一船,进入湖水里了!”
……………………
置身于字面意义的一叶扁舟上,卡夫多少有些不适应。
哪怕他在卑尔居恩长大,从小就会游泳,但架着这艘纯粹由叶子做成的船、穿行在密密麻麻的油丝子之间,他还是多少有些心里没底。
只能说沙漠遗民一般由孩子驾船穿梭是有道理的,油丝子叶片制造的这种船虽然能够承载成年人,但这种承载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勉强。
“你说,这些那些顽固的长老们能答应吗?”似乎是为了驱散心头的不安,向来不苟言笑的卡夫再次主动和自己的向导搭话,“他们会愿意离开这里,去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吗?”
“也许长老会不愿意离开,但总归会有人愿意离开的。”向导想了想,只能这么回答,“相较于长老,我倒是觉得塞菲喀更值得争取。”
“塞菲喀?就是你说过的那个……强者?”
“是啊,博努。”向导点了点头,“哪怕已经离开油丝绿洲、在外面生活了快五年,我也从未见过如塞菲喀一样强大的施法者。”
“比诺克萨斯的法师还强吗?”听向导这么说,卡夫微微眯起了眼睛,“我曾经见过那些北边来的法师,他们总是穿着袍子,神神秘秘的——他们的法术吓坏了卑尔居恩的港务总督,吓得那个懦夫抛弃了恕瑞玛的荣耀,投奔了诺克萨斯人!”
“我没有见过诺克萨斯的法师。”向导闻言摇了摇头,“不过,我倒是见过不少为佣兵团效力的法师,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和塞菲喀相比……油丝绿洲过去的博努顶多聆听大地的声音,但塞菲喀却可以调动一部分大地的力量,我和他并不熟悉,但我亲眼见过上一任的博努去世的时候,他的悲恸所引来的地震。”
“难以置信。”卡夫看了一眼身边船里的向导,有些难以置信,“如果不是因为我认识你、了解你,恐怕我会以为你是个喜欢吹牛皮的家伙——悲恸引发地震,我只有在神话故事里见过这种描述。”
“神话故事?”
“对啊,《织母的睡前故事》,卑尔居恩曾经很流行的睡前读物。”
“……上岸了。”
话题被扯到了这种地方,向导多少有点不知所措,索性这时候两艘船终于靠近了岸边,他率先一步来到了岸边,随后一把扯住了卡夫那艘船的缆绳。
“脑袋有点晕。”卡夫挠了挠头,随后将自己的船也拖出水面,背在了背上,“说真的,相较于坐船,我宁可背着这艘船。”
“哈哈哈。”卡夫的话引得向导笑出了声,“相信我,大部分人坐过了油丝船之后,都会这么想的!”
说说笑笑之间,两个人终于来到了岛上,而在这里,早就接到了塞菲喀通知的长老已经等候多时了。
在油丝绿洲这里,沙漠遗民长老是个相对而言还算白净的家伙,他穿着一件绸制的袍子,手里撑着一支拐杖,在看见了卡夫和向导的时候,当场竖起了自己的眉毛。
“库丘,你这个混蛋!”须发皆白的长老一张嘴就是并不怎么动听的恕瑞玛语,“你又带着外人来到了油丝绿洲,还带着他登上了我们的岛屿!”
“卡夫先生是怀着诚意而来的。”向导库丘面对着这位老人,只能无奈地摊开了双手,脸上露出了苦笑,“长老,现在时代已经变了,我们不可能永远躲在沙漠里面——”
“外面的战争停止了么?”长老嗤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库丘,“这个家伙再有诚意,为的不也是将我们拖入到战争的旋涡之中么?我们祖先吃过的战争苦还不够多么?”
“可是,一直待在油丝绿洲,不也是一样吃苦么?”库丘无奈地说道,“在肯内瑟,我能吃到不一样的饮食,不用每天都吃蘑孤;我有一个爱我的妻子和三个可爱的孩子,不需要担心他们因为吃不饱饭而夭折;在肯内瑟,我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而这一切在油丝绿洲,都是不可能的……”
“离开了绿洲,每个人都能和你一样么?”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