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看起来很瘦弱的、似乎哪怕上了战场也应该穿着长袍站在法术团序列里的人,现在正抡着一根比自己还粗、比自己还长的长条石,冲向了一群骆驼骑兵。
这一幕任谁见了,都会产生一种微妙的荒诞感觉。
然而,它如今却切实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似乎之前还是操纵着独石的法爷,在接受了暗裔之力后,一秒钟就变身成了不讲理的狂战士,抡起石头就上了。
虽然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会出现如此离谱的情况,但骆驼背上的骑兵们也算得上是训练有素了——他们一面闪避着来自于塞菲喀的正面攻势,一面绕着圈子寻找着他的破绽。
巨石的横扫是致命的,但只要砸不到,那就毫无威胁!
偏偏塞菲喀之前从未联系过抡石头(或者说正常人都不会练这个),所以虽然他一招一式看起来唬人,但只要克服了恐惧,就会发现其中破绽很多。
一声唿哨,之前围攻绿洲遗民的骆驼骑手分为了三个小队,从三个方向骚扰和袭击塞菲喀。
这三队骆驼骑兵凭借着自己精湛的骑术,短时间内齐刷刷地冲到塞菲喀面前,然后其中两队调转方向,擦着塞菲喀的攻击范围交错而过,只有一队冲入塞菲喀近处,每人噼一刀就跑,不管中或没中,都没有丝毫迟疑和停留。
虽然塞菲喀及时发起了反击,但在这种连续的试探、干扰和攻击下,他往往会顾此失彼——哪怕是轻飘飘的噼斩,也会在他的身上留下深可及骨的伤口。
和之前的时候不同,被卡尔亚转化过的塞菲喀似乎再次恢复了血肉之躯,几次这样的攻势下来,他浑身上下已然完全血肉模湖了。
“真的不用去帮他吗?”拉克丝看着遍体鳞伤的塞菲喀,完全不明白卡尔亚为什么坚持让自己在一旁看戏,“他看起来快要撑不住了……”
“那是你对暗裔一无所知。”卡尔亚呵呵一笑,“不要着急,看就好了。”
出于对卡尔亚的信任,拉克丝和尹诺站在原地,静静地关注着战局,甚至卡夫想要帮忙都被她主动拦了下来。
然后,就在卡夫疑惑于拉克丝和尹诺到底是什么态度的时候,战局之内,形式终于出现了变化。
眼见着塞菲喀这边浑身上下伤痕累累,骆驼骑兵们终于尝试性的发起了致命的进攻。
三路骑兵之中,只有被他全力看顾的那一路在骚扰之后撤退,其他两路骑兵都径直冲向了塞菲喀,打算给予他致命一击。
然而,让这些人始料未及的是,满身鲜血的塞菲喀并未因为受伤而产生任何一点动作上的迟缓,而且经过了几次交锋,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受伤的感觉——拼着又被数把刀砍在身上,他抡着手里的条石,将三个没有及时闪开的骆驼骑手砸了下来,并顺手补刀。
而见到了这一幕,其他的骆驼骑手,终于意识到了一件致命的问题。
在他们面前,这个挥舞着条石的家伙,哪怕受伤了,结果也和没受伤没有任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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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不是恢复了血肉之躯吗?”拉克丝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惊讶地向卡尔亚询问道,“为什么他明明受到了致命伤,却彷佛没事人一样?!”
“这就是暗裔啊。”卡尔亚轻轻地叹了口气,“用不朽的扭曲拒绝死亡的到来——怎么样,动心了吗?”
“我只觉得毛骨悚然。”拉克丝忍不住咧了咧嘴,“暗裔可以如此简单地赋予一个人不死的能力……说真的,这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这你可说错了,赋予活人暗裔之力可一点都不简单。”卡尔亚似乎很满意于拉克丝的反应,“这种改造不仅对暗裔消耗巨大,而且对被改造者也有着极高的要求,不是精神极其坚韧之人,是绝对承受不来这种扭曲的痛苦的。”
“力量的代价嘛,我懂。”拉克丝勉强露出了一丝微笑,迟疑了片刻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也一样吗?”
“什么一样?”卡尔亚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你说扭曲的痛苦?”
“没错。”拉克丝语气凝重,“你是不是在清醒的时候,也无时无刻地承受着这种扭曲的痛苦呢?”
“啊,你说这个啊。”卡尔亚闻言,呵呵地笑了出来,“我倒是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我的世界你也是来过的,这里只是有那么点无聊。”
“所以,只要你的意识没有处于那个世界,你就一样会感受到暗裔扭曲的痛苦对么?”拉克丝今天似乎格外地敏锐,“比如说,你在给我讲课的时候,和我聊天的时候……”
“不,你想多了。”卡尔亚否认了这个说法,“如果我真的给自己塑造了一副身躯、以人类的形态行走在大地上的话,那就会如你说的一般,不过现在嘛……这种形态下,我的状态还算稳定,并没有扭曲血肉增生的苦恼,顶多有些无聊。”
卡尔亚的话让拉克丝稍微松了口气。
“而且,你是我主要的魔力之源啊,如果想要让我舒服一点,那就多努努力,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