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槐峪家中,这幢别墅的主人已经端着自己的酒回避开来,将空间完全留给这一对阔别已久的姐妹。
此时,灰原哀的情绪已经勉强稳定了下来,但是双眼还是又红又肿,一看就知道刚才痛哭了一场。
宫野明美的状况比自己的妹妹也好不到哪里去,时不时还是会抽噎一下,难掩内心的激动。
“志保,这段日子实在是苦了你了……”宫野明美面带歉然。
因为按照源槐峪的说法,在今天之前,她贸然出现在日本、出现在灰原哀的面前很有可能带来不可知的影响。
以至于她这个当姐姐的,在妹妹因为她反抗组织、吃下药物变小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能帮上一丝一毫的忙。
“不……只要知道姐姐你没有死,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灰原哀看向在另一边独自对月酌酒的源槐峪。聪慧的她很快判断出,姐姐还活着这件事情,应该就与源槐峪有关。
看到自己妹妹的眼神,对她的心思再也了解不过的宫野明美微笑着说道:
“你想的没错,当时正是源先生救下了我,让我免遭琴酒的毒手。不然的话,你今天一定是见不到我了……”
“唔……”
得到了姐姐的确认,灰原哀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化开了,一种温暖的感觉伴随着其他更加难以言说的情绪如同电流一般,从大脑的位置一丝丝地游向全身各处。
“那天,我成功地完成了琴酒给我的任务,但是前往码头和那个家伙谈判的时候,他反悔了。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应该就没有想着要真正地答应我的条件。”
宫野明美述说着当时的经过。
灰原哀默不作声,微微低着头——她自然是知道这是为什么。就算是普通的外围成员也难以脱离组织的掌控,更别说姐姐宫野明美是想要带着自己这个在组织里有着相当特殊地位的科学家一起远走高飞……
“只不过最危急的关头,源先生现身了。他早就提前准备好,使了个障眼法,让琴酒和伏特加以为我已经中枪身亡……”
回想起那一天,宫野明美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那是她距离死亡最为接近的一天,但同时也是她重获新生的日子。
“那这段时间里,姐姐你一直隐姓埋名躲藏起来了吗?”灰原哀问着姐姐这期间的去向。
“是,也不是。”宫野明美微笑着说道,“源先生把我送到了与日本相邻的那个大国。在那里,几乎完全没有组织的势力,所以也不必刻意隐姓埋名。”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将最重要的消息告诉自己的妹妹。
“而且,我在那边,还见到了两个人……”
“谁啊?”灰原哀疑惑地歪着头。
和她惯常的独来独往不同,姐姐宫野明美的社交圈子还是相当正常的,在异国他乡遇到认识的人似乎也并不那么奇怪。
可下一刻,宫野明美口中说出的话却差点让她心脏停跳。
“在某个机密的实验室里,我见到了……爸爸和妈妈。他们还活着。”
看着自己妹妹脸上出现的仿佛被雷劈中一般的呆滞表情,宫野明美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眼眶中似乎又要冒出泪花。
“对,你没有听错……多年以前的那场实验室大火,并没有带走他们的生命——救下他们的,同样也是源先生……”
这下子,灰原哀的大脑已经的的确确几近宕机了。
从她记事开始,对于父母的印象就大多数来源于姐姐宫野明美的描述。从小到大与姐姐相依为命的她几乎没有感受过父爱和母爱。
但是现在,姐姐却告诉她,她的父母还活着!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一直好好地活着!
而且还是源槐峪救下他们……
“可是……”灰原哀有些机械地张开嘴,“那个时候,他才多大……”
宫野明美所说的话含有太多的信息量,一时间将她轰炸得晕头转向,但是她还是敏锐地发现了这其中的矛盾之处。
她相信姐姐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欺骗她,只不过为什么姐姐会说这与源槐峪有关系?那个时候他应该还只是个小孩子罢了……
宫野明美神色有些古怪:“那如果我告诉你,源先生的年龄绝非外表表现出来的这样呢?”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当你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可能就曾经听过源先生的声音了。”
“当时爸爸妈妈他们两个还在经营着宫野医院,我还是个小孩子——我们一家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源先生——那个时候的源先生,容貌和现在没有任何差别。”
“当时他和爸爸妈妈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也会经常陪着我一起玩……”
灰原哀看着姐姐的脸,眼睛渐渐睁大:“但是为什么……”
她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今晚想要除掉自己的贝尔摩得。
当时那一名FBI的女搜查官曾经就质问过贝尔摩得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