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今日来了个道士。
据看到的人说,那道士会飞,在车子快撞到他的时候,他一跃就“飞上”了车顶。紧接着,他又从车顶跳到了挂招牌的杆子上。在电线上荡了一圈,又跳回车顶,落到了地上。
那场面, 就像在耍杂技。
听着这些议论,骑车从西湖赶回酒楼的陆晓微微怔住,何安下出现了?
崔道宁离开了杭城上山,何安下要去哪里落脚呢,但陆晓随即又把这道念头甩到一边,他那样的人,总不至于会被饿死的。
骑车赶回酒楼的陆晓, 刚换了身衣衫,就看到进了后厨的李德群。
“赵笠人又来了,身边还跟了个人,看着身份不低,菜还得你来做。”李德群言简意赅道。
陆晓点了点头。
这回李德群没再说让陆晓去赵笠人的包厢打招呼,过犹不及,而且赵笠人说不定与人有重要的事要谈,多半不希望被人打扰。
净了手的陆晓开始做菜。
其实如果陆晓这次进包间的话,就会发现和赵笠人一起吃饭的人,是彭氏太极如今的掌门,彭乾吾。
赵笠人之所以对他还算敬重,是因为彭乾吾的一身功夫,以及他彭家太极门掌门的身份。
若是让陆晓看到他们,大抵会感叹,该登场的人物, 差不多都登场了。
……
如今的德群酒楼,大抵是附近这条街, 生意最好的酒楼。
饿了一天的何安下, 闻着空气中飘荡的香味, 一路到了这儿。他在山上修道时, 学过一种充饥的方法。
名为食气。
含一口气在嘴里,等着它温热起来,然后一口将它吞下。何安下一路吞了无数的香气,也到了德群酒楼的门口。
于是他更饿了。
他是因为山上养不活那么多师兄弟了,他又在比武中“胜了”,是山上道观中本事最大的弟子。
因此被师父赶下山,让他凭本事讨口饭吃。
何安下很想吃饭,但口袋里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有些人在填不饱肚子,又看着旁人大吃大喝的时候,就会滋生恶念。何安下因为在山上时,师父并没有教他是非对错,如同一张白纸。
也属于其中之一。
他站在酒楼门口,看着很多客人吃完从酒楼出来,都是两手空空,他无动于衷。但很快,终于让他看到一个胖子和一个穿着长衫、留着两撇胡子的老人。这两人,自然就是赵笠人和彭乾吾。
这不是何安下看的重点。
让何安下眼睛发直的是,那个长衫老人手里,拎着两个食盒。彭乾吾虽初来杭城不久,但也听过了德群酒楼的名头。
今晚一吃确是不错,就又打包了两个菜,想带回去,让儿子彭七子也尝一尝。彭七子贪玩,这会儿多半还没有吃饭。
“站住!”
一道声音骤然响起,将边走边说的赵笠人和彭乾吾,听得面面相觑。
“彭师傅,是找你的?”赵笠人看向彭乾吾道。
彭乾吾摇了摇头,回道:“彭某在杭城没有什么朋友,不认识此人。”
不是他,那就是叫自己了。赵笠人的神色变了变,挥了挥手,示意准备拔枪的护卫不用激动,他盯着何安下,冷声道:“你跟我说话?”
“不是你,是他。”何安下伸出手,指着彭乾吾道。
“我?”彭乾吾愣了一下。
何安下厉声道:“将你手里的食盒给我。”
“食盒?”彭乾吾和赵笠人互看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戏谑,彭乾吾转头看向何安下,声音少了几分冷淡,多了几分关心道:“饿了?”
何安下点头。
彭乾吾笑道:“没见过街边的乞丐吗,他们向人乞食,都是跪在地上,不断说着可怜话,好叫人善心听得心软,施舍他们一口吃的。你想要我手里的食盒,起码应当先跪下。”
“那我不要,我借。”何安下急道。
“不借。”彭乾吾毫不犹豫道。
何安下不说话了,但他的眼睛,至始至终,都盯着彭乾吾手里的食盒。
彭乾吾像是没看到,见何安下听他说不借后就没了反应,就赵笠人有说有笑的往前走。就在这时,何安下忽然出手,去抢彭乾吾手里的食盒。
殊不知彭乾吾早有防备,脚下一错,避开何安下伸过来的手,顺势夹住,在何安下猝不及防之下,用力一拧,直接折断了何安下的胳膊。
“没有勇气跪?”彭乾吾冷声道:“我来帮你。”
说着,他反手将何安下推到前面,右腿随即跟上,一脚踢中何安下的膝盖。只听咔嚓一声,何安下的骨头断了。
彭乾吾,松开了何安下,看了眼手里的食盒,见汤汁没有洒出来,这才松了口气。而倒在地上,痛苦呻银的何安下,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他清楚自己的手段。
何安下手或许还有的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