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个问题,大秦国师是怎么提前知道农家会截杀念端师徒,正好派人将师徒二人救下?
念端未说话,袁白回道:“这问题其实很简单,答桉在于两点,一是我看重医家,二是我深知现今的农家有多肮脏无耻, 所以提前派人做了准备,以防万一。”
前半句还没什么,可后半句一出,整个大殿内都鸦雀无声,这位大秦国师直接说农家肮脏无耻!
好家伙,原因还在农家自个儿身上。
却听袁白又道:“一个弟子多达十万之众,遍布天下, 却不再事耕种、务农桑,反而频频插手庙堂的农家,一个高层为了维持豪奢生活,开青楼、开赌场的农家,能是什么好东西?做出什么样的事,我都不觉意外!”
袁白一番话说得朱家手脚冰凉,但更凉的是他的心。
因为他知道袁白说的全是真的,他们农家真的在开青楼、开赌场,还特么是七国连锁。
但袁白要杀人诛心,他今日就是要把农家在诸子百家中彻底搞臭,又问道:“朱总管,我且问你一个问题,神农与黄帝并列, 天下七国共尊‘炎黄’,是为人祖, 你们农家自称神农传人……”
朱家知道袁白要说什么, 可他却无法阻止,只能手、脚、心冰凉地杵在那,他脸上的面具已变成一张雪白的面具, 昭显着他此刻的内心如没冰雪,一片冰冷。
“神农可曾教过你们开青楼、开赌坊?”
这问题一出,诸子百家代表的视线齐齐落在朱家身上,有鄙夷、有不屑、有厌恶,却没有任何同情、尊敬,连原本对农家观感不错的荆轲,也投来鄙夷的目光。
虽然他们墨家这些年也丢掉了不少墨子所传的东西,可他们至少还有羞耻心,还有些侠气,不像农家这般不要脸,连羞耻也给丢了。
自称人祖传人,却开青楼、开赌场害人,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对袁白的问题,朱家无法回答,一滴滴冷汗从他额头冒出,不停往地上滴落,可谓窘迫到了极点,恨不得地面能立刻裂开个缝, 他好当场钻下去。
这时, 念端道:“农家截杀我师徒, 如今证据确凿, 朱总管可还有疑问?”
朱家沉默了下,道:“此事是我农家不对,待朱某回去,查明情况后,定会给念端师傅一个交代!”
“那我公输家呢?”公输仇的声音适时传来。
“我父子二人前脚下山,后脚便被你们农家弟子埋伏,若非国师大人派人相救,此刻已成两具枯骨。”
不待朱家说话,公输仇又道:“凡事要讲证据,朱总管若见不到证据,想必也不会信,还请国师大人相助。”
名家公孙玲珑用一方手巾遮面,似在抽泣:“我名家在路上也被农家之人截杀,若非国师大人手下高手相救,奴家早已香消玉殒,如何能与诸位相见,奴家也想讨个公道。”
数术家的年轻人冷声道:“我数术家亦有此意!我数术家虽不如农家强盛、弟子众多,但也非农家能随意截杀!”
朱家看向公输仇、公孙玲珑等人,心中一叹,今日过后,农家在诸子百家中将很难再有朋友,名声更会臭不可闻。
他此刻心中对下令截杀念端、公输仇的那些人无比痛恨,你们派人去截杀别人也就罢了,偏偏还没截杀掉,给人抓到把柄,还派毫不知情的他过来参会,这不明摆着坑他?
袁白听到公输仇、公孙玲珑等人的话,点了点头,下令道:“将证据都抬进来,给朱总管好生瞧瞧有无冤枉了农家。”
殿内的秦军士兵将田勐等人尸体抬了下去,又有秦军士兵分批抬着担架从外进来,每一批都代表农家曾截杀的一个百家学派。
朱家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拢共抬进来的尸体多达上百具,整个大殿几乎被担架铺满。
看到这么多具尸体,诸多百家代表的眼神、脸色都微微变化,既是在感叹农家弟子众多,随随便便就出动了这么多好手,同时也在惊讶农家是真敢做啊,居然对这么多百家下手。
虽然这些百家都是实力不强的百家,但好歹也是诸子百家,如果共同联合起来针对农家,农家也会很难受。
不对,不是“如果”,而是已经联合起来,被坐在对面的那位……
这一切没那位操控,谁信?
那位是要农家身败名裂啊!
如果那位以这等手段对付他们……
许多百家代表心中一凛,尤其是墨家荆轲。
覆盖在担架上的麻布揭开,露出一具具冰冻的尸体,朱家逐一看过,认出了不少熟人,都是侠魁和六大堂主嫡系,如果他们不死,未来定会成为农家中高层支柱。
看完尸体,朱家向念端、公输仇等人躬身一礼,“等朱某回去,定会禀告侠魁和六位堂主,我农家定给诸位一个交代。”
这比刚才给念端的回复改了些说辞。
朱家也很无奈,他虽是神农堂总管,但因为出身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