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月,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永芳挺着一个大肚子在院子里散步。清瓶扶着永芳,道:“大少爷又来信了。这个月都来了两封了。”
永芳浅笑,摸着肚子,道:“大宝这会在做什么?”
清瓶跺脚,“大少奶奶就不问问大少爷那边的情况?”
永芳淡笑道:“有什么好问的,这一会看信全都知道了。”想到很快就要到临盆的时间,虽然这是第二胎,但是永芳依旧紧张。算算时间,这个孩子该是六月份出生。倒是和大宝一个月份。不知道两个孩子的生日会差几天。
散完步后,回到书房美人榻上躺着。永芳拿出少齐的信再次看了一遍。依旧是老生常谈,要她注意身体,不要逞强。问大宝的情况,说是很想念。最后来一句他很好,让永芳不要担心。永芳笑了笑,将信丢在一边。过了会又捡起来放好。坐到书桌前,让丫头磨墨,提起笔开始给少齐写回信。回信依旧很啰嗦,几乎是事无巨细。一点小事都要说上一说。比如大宝有几颗牙齿,比如大宝吃饭的时候如何的闹腾,比如大宝如何的调皮,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遭了大宝的毒手。还说大宝如今会说的话越来越多,虽然还说不了长句子,但是基本上能够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最后永芳又说自己快要临盆了,少齐作为老公,作为孩子他爹,是不是该抽空赶回来,看一眼辛苦生孩子的老婆和新生的孩子。要是不回来的话,那就是王八蛋,不是男人。永芳气呼呼的写完最后一句,封好信封,叫人去送信。
和上次怀大宝一样,到了快临盆的时候,永芳的心情起伏不定。有时候因为一点小事,就能怒。又时候因为看到一句凄美的句子,也能痛哭流涕。有时候看到调皮的大宝捣蛋,也能板着脸骂一通。永芳知道自己很不对劲,这样子下去一定会影响心绪,进而影响胎儿,生的时候只怕会艰难。可是少齐不在身边,永芳没有直接泄的对象,只能抑郁着。明知危险,却始终调整不过来,理智无法战胜情感,只能继续抑郁。
皇宫里头,皇帝正在批阅奏章。不知被什么触动,突然停下笔来,问伺候的汤福,“少齐媳妇可是快要临盆了?”
汤福恭敬的答道:“正是。听人说该是六月就要临盆。”
“少齐那里可有奏本送来?”皇帝继续问。
汤福去装奏折的箩筐里面翻看了一遍,其实心里头早就有数,不过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过了会,道:“回皇上的话,世子的奏本还未到。”
“哼!”皇帝这一声哼,显然是很不满意。给媳妇一个月倒是两封信,给他这个做皇帝的兼祖父,竟然一个月也未必有一封奏本。岂有此理。原本还想善心让少齐回京一趟,即是述职,也顺便看看待产的媳妇。不过皇帝改变主意了,他就让少齐在地上熬着。
过了会,汤福以为没事了,却有听到皇帝开口道:“去,给安王府送两个稳婆过去。”
“是,奴婢这就去办。”
因为少齐有了媳妇就忘了皇祖父,因此皇帝就小气起来。最终永芳让少齐回京的打算落空。不说少齐气得半死,暗暗怨恨两句皇帝越老越小气糊涂,单说永芳这边得知消息后,完全控制不住的哭了一场。常嬷嬷慌成什么样子,不停的劝解着永芳,要永芳开怀心胸,可别在抑郁下去了,否则生孩子的时候定是十分艰难的。
永芳何尝不知道,可是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如今她即将临盆,没别的事情可干,也没什么八卦可听,没什么事情可分散一下她的主意力。这人尤其是女人没事情干的时候,就爱胡思乱想。再加上又是孕妇,本身情绪就不稳定。如此一来,情况就更严重了。
永芳侧趴在床上掉金豆子,她也知道这样不行,可是完全控制不了又有什么办法。永芳理智告诉自己,她十有**是得了产前抑郁症,而且看情形还十分严重。严重到甚至会影响到产后。要是得了产后抑郁症,那可就更吓人了。可是她没办法,她以前不是学心理学的,更不是医生,她不知道该如何排解。她甚至不想出门,不想去见人。就好似觉着自己如今这个样子实在是太过难看,最好不要见人,免得丢脸。
这种自卑的想法,以前从来没有。但是这最后两个月的孕期,永芳时常这么想。太不对劲了。
永芳侧趴了一回,就觉着身子很辛苦,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常嬷嬷慌得不行,“大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
永芳扶着常嬷嬷的手,“我要如厕。”永芳咬着牙,到了后期,尿频的越厉害。晚上本身就睡不好,因为尿频一个晚上还要起夜两三次,真的是辛苦的要死。在常嬷嬷的搀扶下,永芳到了净房,蹲在恭桶上,很是辛苦。要不是常嬷嬷和清瓶一起搀扶着,永芳觉着自己只怕如厕都如不了。
更要命的是身上肿了起来,尤其是腿脚,肿的十分厉害。原本的绣鞋,如今完全塞不进去。穿的鞋子全都是新做的。看一眼肿的跟大象腿似地小腿,永芳苦笑。上次怀大宝的时候,虽然也有肿,但是完全没有现在这么严重。
如厕完毕,永芳全身靠在常嬷嬷身上,有气无力的道:“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