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凯撒

    往常这个点，武道班里已经有人习武了才对。

    侧头看向窗外，晨雾中的城市，安静又朦胧，有种梦幻般的美感，让人想起曝光过度的照片，斑驳的色块在浓雾中晕开，昏黄的路灯如同相约殉情的夕阳。

    他不是以前的衰小孩了。

    不是矫情啦，这种事，谁都会有的吧。

    好像是补习班还是帮文学社跑腿，具体的他已忘了，只记得也是冷清的城和一个人的公交，自己耷拉着脑袋坐在最后排，似乎是想着一些心事，也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单纯的发呆。

    白底印黑猫的短袖，浅蓝色的牛仔裤挽起裤脚，瘦长的少年肩上搭着包，锁骨到下吧的轮廓深刻的如同青春漫画中邻家男孩的线条。

    路明非握了握拳。

    “上午随便逛逛，下午去游泳吧。”

    他笑起来。

    说到底，开天桩毕竟还是一条无人走过的道路。

    是生日么？

    路明非想着今天的教学内容，几个弟子各自的习武进度，思绪逐渐飘远，到了很久之前。

    这就是现在的路明非。

    “早啊师傅。”

    这是？

    会有些悲伤。

    也不知回归龙族，且改修了功法，将用去多少时间才得神异。

    城市都已入眠。

    要说印象的话。

    和爸爸妈妈生活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甚至有时候路明非都会怀疑，那些记忆是真的么？

    “说起来你给小安准备了什么礼物？”

    能修志武圣也只是理论上的可能，推衍一事再如何精密，也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你就格外清醒。

    五点半的站台。

    那还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过生日。

    或者说寂寞。

    终于，两束灯光照破晨雾，由远及近，这一幕莫名让人想起宫崎骏动画电影龙猫中的场景，毛茸茸的巨大龙猫巴士，发亮的双眼充当探照灯的功能，在树枝上跳跃，乘坐这样的公交大概会令人终生难忘吧。

    更安静了。

    真是神奇，看起来那么大的一碗，居然只有一根面条，路明非吃惊的想，这得有多长啊。

    礼物？

    路明非期待的笑起。

    人就是这样一种偶尔会被大海一样的情绪所淹没的生物啊。

    不一样了啊。

    开天，开天。

    一夜无话。

已成竹在胸。

    前方风景如何也尽是未知。

    铁石山，小皇帝。

    “今天去哪玩？”

    劲力自生，而后温养根髓，他倒要看看，这开天桩能给他何等神异。

    他一个人站在七月份的晨雾里，偶尔踮脚张望，见了空荡荡的街道又放下足跟，一下一下无聊的踢着长椅，铛铛的声响在空寂的街道传出去很远很远。

    路明非往玻璃上呵了口气，三笔画了个笑脸，便收回手，满意的点点头。

    忽然就万般心事涌上心头。

    太安静了。

    面真好吃。

    路明非活力十足的跟司机打了声招呼。

    爸爸妈妈什么的，或许只是曾经的自己太过孤独了，从而诞生的幻想也不一定。

    只是有时候，偶尔的，也说不上原因，就很突然的。

    少年来了精神，待其停稳，便三两步麻利的上车。

    月升又落，天色将明。

    如今想来，那时候，他大概是有些孤独的吧。

    他一皱眉。

    记忆比较深刻的还是在九州，在茅草屋的那段日子，师傅霸道的把捡到路明非的那天定为了他的生辰，到日子了就和小师妹一起下厨给他做长寿面。

    车厢空无一人，公交启动，路明非往里走，找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在九州时晋升非人花了一年功夫用以温养。

    公交摇摇晃晃，车厢内的乘客也渐渐多了。

    但未知，难道不正是最有趣的点么？

    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且为此竭尽全力的奔跑。

    今天怎么回

    “巧克力啊，那家伙最喜欢吃了。”

    真想看看啊，你所说的人人如龙。

    一个人乘车是件孤独的事。

    路明非下车，走近少年宫。

    说起来他从小到大，好像都没有收到过生日礼物。

    “晚安。”

    路明非漫无边际的想。

    有短裙热裤的女孩三三两两，夏天了嘛，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路明非想起了那永远无法回去的九州。

    他最后看了眼对面空落落的阁楼。

    尤其是在空无一人的车厢，在深夜或清晨这样的时分。

    就是走在路上，看到某个背影，听到某段旋律，或者遇到某个熟悉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