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米花町某别墅内。
冬天天亮得晚,诸伏景光一进厨房就开了灯。他熟练系上围裙打开冰箱,在做日式或西式早餐里犹豫片刻,决定今天照顾发小的喜好。
他刚从冰箱里取出做味增汤要用的豆腐,就听到“冬冬”两记敲门声。
他转头一看,就见到降谷零站在厨房门口。
降谷零过去有裸睡的习惯,但在和安格斯特拉同住后,他现在睡觉都会穿好整套的睡衣。此刻他睡衣凌乱,像是匆匆套上去的,胸口前的扣子都扣歪了几个。
再仔细一看,诸伏景光看到了他右眼眼底竟然有黑眼圈。
“你昨晚没休息好?”
诸伏景光很不可思议,他放下手里的食材朝他走过去。
“……还好。”
降谷零靠在门边,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因为连续两个晚上都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再加上为哄戴吉利说情报,他自己也喝了点酒,现在脑袋疼得像是要裂开。
幸好他的这些辛苦没有白费。
昨晚那次大胆的试探结果很成功,他得到了不少重要的信息——比如组织换过首领、曾经和其他黑道(疑似安格斯特拉的家族)合作过、做过人体实验、在十几年前更换过BOSS,现任首领并非组织最初的建立者……
虽然事实有待进一步考证,但有总比毫无所获强。
“早饭还要花一点时间,你可以继续去休息一会儿。”
诸伏景光一眼就看出降谷零状态不好在逞强,他刚想伸手把他拉出厨房让他去休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皱起眉头,声音压得很低地说:“难道你昨晚知道了什么……”
听到诸伏景光的话,降谷零一语不发。
昨天他回来时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因此他没有立刻把听到的消息告诉诸伏景光,选择自己先进行初步梳理。
除了那些组织资料,最让他在意的,是戴吉利说的另一句话。
——他眼里挽救他人生的哈来姆·马丹,就是那个黑帮在法国横行多年,始终没有被根除的最大保护伞。
降谷零联想到了自己所潜伏的组织。
这个乌鸦般的组织存在时间很长,势力横跨多个国家,内部资金雄厚到不可思议,持有大量军事武器,大多成员身份隐蔽,内部医学与科技技术先进发达——比那个情报部门高层领导所庇护的黑帮,强大和危险得多。
这样的组织上面会不会也有什么难以动摇的大人物?
所以那么多年过去了,都没有被解决掉?
想到这种可能性,降谷零就坐立难安。
政府高层官员和黑色势力勾结并不罕见,而且比普通黑社会危害更大。一旦被卧底查出,这个卧底要么被收买同流合污,要么被悄无声息牺牲掉,几乎不可能反过来打倒对方。
卧底这样死去,比身份暴露被犯罪组织杀害更加悲哀。
看到发小担心的表情,降谷零勉强站直身体,
“没什么……我们之后再说。”他同样压低声音回答。
那只是一种可能,他现在连BOSS都没见过,根本没必要想那么久远——想太多只是自己动摇自己罢了。
诸伏景光仍然眉头紧皱,可他没有继续说什么。
降谷零打算等他们走后继续去休息一会儿,在住了几个月的医院后,他很清楚身体健康才是进行一切任务的基础。
“你们几点走?”他问道。
诸伏景光扫了一眼厨房内的石英钟:“上午11点去车站,安格斯特拉说阿佩罗会直接去那里,我们先去和他会和,然后坐新干线去新潟县的新北之泽村。”
听到这个全新的代号,降谷零强打起精神。
阿佩罗开胃酒,产自意大利,酒液呈现出明亮的橙色,柑橘的味道里夹杂着些许苦味,酒精度只有11%。
安格斯特拉前天提起这个成员用的是“他”,可见是一位男性成员,他还说他是组织里的爆破专家。
“安格斯特拉认识阿佩罗吗?”
提到这个,诸伏景光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他说他是他在组织里的……最大知己。”
降谷零:“……?”
————
境白夜比较看脸。
原本这很正常,这个世界上有人好色,有人贪财,有人渴望权力,有人在意家人,有人视爱情为一切……斯皮亚图斯就说过,无欲无求的人才是更可怕的,他们没有前进的动力,一旦坠入深渊,也没有任何能拉住他们的东西。
起初贝尔摩德没当回事,因为她就是靠脸用了几句话就带走了他;琴酒一开始也没在意,对他连朗姆的脸都记不住也无所谓。
但在他颜狗之名在组织里越传越广时,他们有点坐不住了。
——他们担心他的看脸会成为他的致命弱点。
他们尝试去“掰正”他,比如平时去训练场给他安排比较丑的陪练,把他和漂亮的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