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诸伏景光沉默。
他清楚安格斯特拉的意思,不管是为了组织的任务,还是为了保护松田和左藤警官不被组织记恨盯上,他们三个都得尽快离开。
……但是看阿佩罗一副似笑非笑和松田阵平被他这幅态度挑起怒火的模样,他总觉得没那么容易走。
他以同样的方式,在安格斯特拉手背上留下一句:【你怎么确定的?】
写完最后一个字符,诸伏景光的手指意外碰到一片凸起的伤疤,安格斯特拉右手臂上的绷带不见了。
不是他早上起来忘记裹,是他们三人跟着松田回旅馆时,他把绷带给了阿佩罗。
诸伏景光原以为是安格斯特拉想用这种方式去传递什么信息,没想到在进入旅馆后,上完药的阿佩罗直接把那一截绷带缠在他受伤的手臂上。
……
松田阵平注意到两人盖住的手,知道他们在偷摸摸搞小动作,他只能装作没看到。
左藤美和子合上手册递给他:“当地县警还有多久才到?”
“至少三个小时。”
松田阵平说完,低头快速浏览起左藤美和子刚才记录下的信息。
这个嫌疑最大的红毛、死者、外加在场的其他三个生面孔,他们几人是小时候的玩伴。
坐在诸伏景光另一边的女人叫远野瑞树。她是家旅馆的服务员之一,桉发时她就在前台值班,但她说在爆炸前没有任何异常情况。
“你们不是本地警方?”
坐在壁炉对面的男人听到他们的交流,他坐直了身体。
他名叫武藤岳彦,是一位木匠师傅,他在当年极力反对水库的建立。在反对无效后,他没有搬入新北之泽村,在附近后山建了房子居住,这次是为参加活动而回到村子。
单从这点来看,这个武藤岳彦是东京地铁炸弹桉的嫌疑人之一……可松田阵平发现诸伏景光和那个少年看也没看他一眼,嫌疑基本可以排除。
“没错,我们是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的警察。”左藤美和子说道。
“我记得警察有各自属地,如果随便跨辖区办桉,是会被处分的吧?”武藤岳彦皱眉。
松田阵平抬头打量起面前这几人的脸色,提出这个疑问的武藤岳彦双手抱胸,另外两位女性一脸迷惑,大部分市民其实不清楚警察不能随意跨区办桉的规则。
“嗤……”
一声嘲讽的嘲笑声突兀的响起。
山尾洋介像是觉得自己的嫌疑还不够大,特地来火上浇油。这笑声不止引来了两位警官的不快,连站在一边的旅馆其他工作人员,都有好几个皱起眉头。
“本来是这样但现在情况特殊,就算真有处分我也认了。”松田阵平紧盯住山尾洋介,冷冷地说,“作为警察,绝对不会放任犯罪分子不管……所以某些人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一个短发女人坐在山尾洋介身边,她是旅馆隔壁临时诊所的护士立原冬美。她双手紧紧交握在胸前,松田阵平很快认出她就是昨晚喊人的那个。
她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微笑的山尾洋介,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松田阵平。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怯生生的不敢开口。
“立原小姐,你是有什么想说的?”松田阵平很快注意到她的异常。
“……其实还有一个人。”
猝不及防被点到的立原冬美身体一抖,她很快冷静下来,小声说出之前左藤美和子没问出来的事。
“是洋介的堂哥山尾溪介。他几年前入狱,冰川说他前不久被放了出来,昨天我们的聚会上也邀请了他,他没有到场。昨晚我们聊到10点多结束,我在离开前看到冰川借用旅馆的座机打电话……应该就是给他打的,因为我看到他口型喊的是‘山尾’。”
松田阵平看向昨晚值班的服务员和店长,店长支支吾吾,服务员肯定道:“那位先生喊的的确是山尾。”
左藤美和子询问几名嫌疑人:“你们知不知道这位山尾先生的联系方式?”
远野瑞树和武藤岳彦表示不清楚,立原冬美也摇摇头:“如果不是冰川告诉我们,我都不知道他出来了……”
左藤美和子又转向山尾洋介,她对这位难得一见的美男子的滤镜早就碎得七七八八:“那你呢?山尾先生,你知不知道对方的联系方式或是住址?”
“很抱歉,我也不知道。”
嫌疑人大致情况确认完毕,松田阵平将手册合起还给左藤美和子。
他们两个是刑警,鉴证科的工作不归他们管,只是眼下特殊情况,他们刚刚就初步检查过桉发现场,现在轮到搜查死者和嫌疑人的房间。
松田阵平起身走到山尾洋介面前,他感到诸伏景光看向他的目光隐含担忧,但他仍然坚持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山尾先生,能不能带我去检查一下你的房间?”
————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