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盛长槐从进门到现在,啥话都没说,就光写了一幅字,讲了下自己的灵感来源,然后就是不咸不淡的和永昌伯府的世子梁善聊一些有的没的,吴大娘子带着梁晗过来,刚提了一两句, 吴大娘子就明白了盛长槐的打算。
“说起来,我家六郎和您家三弟弟算是至交好友,今天我就托个大,叫你一声贤侄,贤侄啊,有个事,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盛长槐听吴大娘子这么说,心里就有了七八分成算,顺着杆子往上爬,愈发表现的亲密。
“您看您说的,咱们两家虽说来往比较少,但我听说您和我那未过门的娘子家来往紧密,我未来的丈母娘和您还是手帕交,要从这上面论,我应该叫您和老前辈一声世叔和婶婶,就这么说定了, 我以后就管您叫婶婶了, 有什么话, 您尽管吩咐, 只要是我能办到, 绝对无二话。”
盛长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吴大娘子也不藏着掖着了,自家儿子这事做的实在是太丢脸了,从自家六郎口里支支吾吾说出来的消息,吴大娘子也猜到了七七八八,这件事要说过错,是两家都有过错,但是很明显盛家是被那个叫什么雪娘的下人给坑了,虽然不知道谁在背后指使,但自家这傻儿子,过错是最大的,要不是他行为不端,就算盛家管教下人不利,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事情,就从盛家四姑娘在六郎胳膊上咬的那一口来看,盛家四姑娘是不知情的。
至于幕后主使,肯定不是盛家大娘子和老太太他們,更不会是盛家儿孙辈,那叫什么雪娘的,听自家那傻儿子说,是四姑娘生母的原来的女使, 从这来看, 必然是盛家原来那个宠妾嫌疑最大,盛家现在蒸蒸日上,又是大富大贵之家,甚至家里的爵位眼看着将来就要超过永昌伯爵府,自家这个儿子是什么材料,自家有什么是盛家能够惦记的,吴大娘子还是很清楚的,若是是嫡次子倒也罢了,能继承家业,就自家六郎那样,恐怕盛家还看不上。
况且说,听自家那傻儿子说,那什么雪娘的说辞是盛家四姑娘看不上穷秉生,吴大娘子倒不是不信,但既然盛家能看上的的,自然是个才学品识过人的,有盛家的帮衬,将来一个五品六品官肯定是有的,不见得就比自家这个傻儿子差哪了,自家这傻儿子要是没有伯爵嫡子的身份,说个不好听的,啥也不是。
并非是吴大娘子妄自菲薄,她在汴京女眷圈子人脉深厚,什么样的人家没见过,以前只不过是不愿意说,心里其实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小儿子了。
“我们家晗哥儿文不成武不就,但却是个附庸风雅的,听闻贵府四姑娘才学过人,在汴京女眷中有才女之名,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在我耳边唠叨了好长时间,想让我去积英巷提亲,之前有事给耽搁了,就是不知道您家四姑娘现在可许了人家没,要是没有的话,改日我上门和老太太大娘子聊聊,说不定我们两家还能当个亲家。”
儿女婚嫁之事,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盛长槐只是个兄长,更何况还是过继出去的,现在算是堂兄,说盛墨兰的婚事,自然于理不合,吴大娘子因此只是放了口风,并和盛长槐敲定此事。
盛长槐自然知道吴大娘子的心思,他的本意也是这样,他今天来,就是借着敲打永昌伯府的,来提醒和警告梁家,该怎么做,他们得有数,吴大娘子这话一出,盛长槐就有谱了,扭头看了看永昌伯。
“世叔,您觉得呢。”
永昌伯云里雾里听了半天,他不知道谣言,自然听不出两人在打什么机锋,但却明白一件事,自家大娘子有意和盛家结亲,在看盛长槐的样子,好像是要促成此事,对永昌伯而言,能和汴京今年最有前途的少年侯爵攀上关系,永昌伯府反而占便宜了,虽然遗憾不是嫡女,但看自家娘子不停地给自己使眼色,自然知道这里面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想了想,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和自己一样,未曾娶妻却快要当爹了,还想有什么奢求,自然是满口的赞同。
“我能有什么好说的,我这儿子,被她母亲给宠溺坏了,能攀上盛家这样的书香门第,算是他的福气。”
妥了,有吴大娘子提议,永昌伯这句话就已经是把这件事说定了,剩下的,就是吴大娘子去盛家和老太太她们去谈了,但是,盛长槐哪里肯轻易的就放过梁晗。
虽然说是盛家的下人给梁晗下了这个全套,但梁晗要是个正人君子,心里没有点龌龊想法,又岂能做下如此丑事,更何况,这小子就要成为自己妹夫了,不把让他长个记性,盛长槐岂能出了这口恶气。
“说起来,贵府六公子也不算差了,年纪和我三弟弟相仿,齐国公家的小公爷都和他关系莫逆,想来也算是少年人中的翘楚了。”
盛长槐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语气却不像是夸奖,吴大娘子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自己这样做还不够,永昌伯也是面露凝重之色,这是要当面打脸吗,之前蜀县侯不是言语中同意此事了吗。
盛长槐心里冷笑了一下,知道永昌伯夫妇在想什么,但这不是卖关子的时候,直接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