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槐不知道自家婶娘正在劝说五妹妹,打自己身旁这边状元公的主意,即便是知道,也是一笑了之,刚才徐慎也说过这其中的规矩。
似这样的场景,往年比比皆是,不像榜下捉婿,乃是家里的男子出动,问清楚对方是否婚配,摸清楚对方意向,然后在动手捉婿。
这跨马游街,也是女卷的盛事,女卷又不认识外男,自然不知道哪个婚配与否,再加上这参加游街,乃是新科进士长脸的时候,又不是真的相亲大会,即便是成了亲,也不会放过这个难得在汴京百姓面前露脸的机会,成了亲或者定了亲被别家女卷看中的比比皆是。
如果某个新科进士被哪家的闺女看中了,就会拿着手帕包括着首饰或者其他东西扔过来,和抛绣球是一个道理,如果进士看中了这家女儿,自己又没婚配的话,向对方挥手示意没找错人,就会大大方方的把帕子和首饰收起来,算是初步有了意向。
等到跨马游街结束,新科进士会根据帕子上的信息,打听到这是哪家的闺秀,如果这时候还是有意愿的话,就可以聘请媒人拿着帕子和首饰当做信物去对方家里,这个时候,女方实际上也已经打听好男方的身世背景,家里若是也不反对,就会收下帕子,把首饰叫媒人带回去当信物,接下来就是六礼的流程了。
但是,如果新科进士已经婚配或者定亲,就不会捡起砸到自己身上的帕子,旁边护卫的禁军卫士也就知道什么情况,会帮女方把帕子和首饰捡起来,今日过后还回去,会得到一笔比首饰价值更高的赏赐,护卫的禁军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家世清白,今日之前也是经过礼部培训的,自然明白其中的内幕和潜在的规矩。
这时候,樊楼上面的王大娘子有些恨铁不成钢,自己这女儿,看上去平时咋咋呼呼的,其实是家里性格最羞涩的一个,别看她能做出和文彦敬私定终身的事情,其实一切都是文彦敬主导引诱的,在这个刚刚看清楚文彦敬嘴脸没几天的时候,哪里会那么快看上另外一个男人。
王大娘子也不是不理解,但在她看来,就算是日后,自家这姑娘的婚事,大概率是父母之命,盲婚哑嫁,与其到时候自己那个不靠谱的相公在给挑一个秉生秀才的,还不如自己在新科举子里面给选上一个,说不定那个状元公就没成亲呢,看上去年纪也不大,比自己侄儿也就大那么一点,状元公前途无量,搞不好就看上自家如儿了呢,自己的亲生女儿,王大娘子自然觉得千好万好,别说一个新科状元了,皇子都配得上。
如兰还是一言不发,她虽然答应来看热闹,不代表她答应在这里给自己选个夫婿,当然不肯听从王大娘子的安排,眼看着队伍就要过去了,王大娘子也是着急了,抢过盛如兰手里的帕子,自己往下面抛去。
“咦,这个状元公好眼熟,我记得好些在长悟哥哥成亲的宴席上见过,济州徐家子弟,他家大娘子前些天好像来大哥哥府里吃过宴席。”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盛明兰突然认出了徐慎,徐慎自从来了汴京,盛长槐成亲的时候他没在,但是春节的时候,蜀县侯府举行宴席的时候,他却已经到了汴京,盛长槐自然是下了帖子的,盛明兰当时也是和张大娘子见过徐慎的表妹,也就是他家大娘子的。
而且在宥阳,盛长悟成亲的宴席上,因孙秀才喝醉了酒闹事,盛明兰和盛如兰他们也是看过热闹的,自然对这个率领这应天学子祝贺盛长槐中了解元的半个同乡有点印象。
王大娘子听到盛明兰的言语,得知徐慎已经娶亲,扔出去的帕子收了几分力,但还是晚了一些,包裹这盛如兰镯子的手帕还是扔了过去。
这时候,游行的队伍头部已经经过了樊楼,王大娘子因扔出的帕子收了几分力,没有砸中一马当先的状元公徐慎,而是砸中了跟在盛长槐身后不远的另外一个士子身上。
王大娘子懊恼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有些不甘心,这扔帕子选夫婿,一家闺秀只能扔一次,哪怕扔错了,也只能怪自己倒霉了,没有哪家的女儿,能等到下一次跨马游行的机会。
至于为什么只能扔一次,笑话,真要是一家女抛两次绣球,两家都愿意的话,这不是一女二嫁吗,盛家还要不要脸面,至于没扔准,大家都只扔一次,谁家要是扔两次,闲言碎语也能把一个女人的名声搞臭。
当然,新科进士虽然占点便宜,但也只能拿一家闺秀的帕子,从他踹起别人帕子的时候,恐怕女方已经派人暗中盯着了,如果敢捡第二个,就等着在士林身败名裂吧,这今天真有能力参与的人家,可都是世家或者官宦女卷,像杨楼那边的商贾富户之家,正如徐慎所说,贵在参与罢了,榜下捉婿才是他们的舞台。
这时候,那个被砸中的举子,有些不明所以,捡起地上的帕子和首饰,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旁的禁军卫士见状,连忙给他解释这其中的奥妙,这举子听完之后恍然大悟,打开帕子瞧了一瞧,好像十分感兴趣。
盛明兰看到王大娘子扔出了帕子,砸中了一个举子,本来也为盛如兰感到惋惜,觉得自家五姐姐这又是白参与了一次,但是看到被砸中的举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