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顾廷煜此人,盛长槐其实还是有些佩服的,作为盛明兰的哥哥,顾廷烨的大舅子,站在这个立场,顾廷煜此人应该是盛家的对头才是,但若抛去这个立场,顾廷煜此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用顾廷烨自己的说法,他们顾家,简直就像个南曲班子,家里各种老戏骨,领头的便是小秦太夫人和顾廷煜,但是和顾廷烨的继母小秦太夫人不同的是,顾廷煜从来就没掩饰过对顾廷烨的恶意,从一开始对顾廷烨的态度发生变化的时候就没有。
至于顾廷烨一次又一次的被设计,那只能怪顾廷烨技不如人,明知道自家兄长对自己恶意满满,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一次又一次的被人设计,顾廷烨这样一个头脑聪明之人,屡屡败于顾廷煜之手,还是在对方没有隐藏自己心思的情况下,可见顾廷煜的心智。
至于说手段不够光明,这得看怎么说了,人生如戏,谁不是在进行角色扮演,单单看盛家,除了盛如兰那个一点心机没有的傻丫头,哪个人不演戏,盛紘在盛老太太跟前演一个湖涂儿子,盛老太太何尝不是演一个清心寡欲的老太太,各有各的活法。
包括盛明兰,她在盛家所坚持的守拙,不也是在演戏吗,在盛家主君面前扮演一个小透明,在老太太跟前扮演一个乖巧的孙女,还是那句话,人生如戏。
只能说顾廷煜的手段有些叫人不喜,如果顾廷煜没有身体拖累,不说身强力壮,就是个普通人的健康状态,顾廷煜也用不着那些阴损的手段,只能说是不得已而为之,能把自己身子骨弱的劣势化为自己的优势,也是人家的本事不是。
顾廷煜从一开始对自家弟弟产生恶意的时候,就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思,对待顾廷烨更是摆明车马,我就是要对付你,你接招就是了,你没接住就怪不得我了,就好比两国交战,我已经向你宣战了,你自己吃了亏,反倒是怪我手段不够光明。
相比之下,秦太夫人那才是真正的阴损之人,捧杀这种手段直道老侯爷去世的时候才暴露。
站在盛长槐角度,顾廷煜的确不算个好人,但是盛长槐也能说什么,他自己就不见得手段光明了,对付文彦敬的手段,就能上的了台面吗。
看着眼前的顾廷煜,盛长槐思绪万千,造化弄人,说的便是顾家的事。即便是顾廷烨借着官家登基,从龙之臣的身份重回顾家之后,也还是有些感慨,要不是自家兄长一身病骨,自己恐怕是一点算计过兄长的信心都没有。
在盛长槐看来,即便是顾廷煜一身病骨,顾廷烨也不见的就能算计过顾廷煜。盛长槐耗尽了心思,才找到一个突破点,能够叫顾廷煜至少不那么记恨顾廷烨,不是为了顾廷烨,而是为了即将嫁入顾家的盛明兰。
“伯怀兄之前多次指点我家继宗,长槐在此谢过了。”
对于顾廷煜和杨继宗私下里有来往的事情,盛长槐其实一直都知道,之前还劝阻过杨继宗,但后来见顾廷煜对杨继宗并无恶意,是真的的感激杨继宗送他缓解痛苦良药的恩情,杨继宗也因此确实有了很大长进,盛长槐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理睬。
顾廷煜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道。
“继宗小哥和我投契,又对我有大恩,一点点小事,不足挂齿,若是盛侯专门为这个谢我,大可不必,我也没帮他多少,不过就是多吃了几年饭,不忍见继宗小哥这样一个好后生走上歪路罢了。”
说完,顾廷煜似笑非笑看着盛长槐,盛长槐改口叫他伯怀兄,其中拉进关系的心思一目了然,放到以前,他确实会很开心,但是现在很明显盛长槐是作为说客过来,因此仍旧称呼盛长槐为盛侯,态度很明显,杨继宗事是杨继宗的事,顾家的事是顾家的事,两件事一码归一码,其实也是在提醒盛长槐,不要浪费无谓的口舌。
盛长槐自然能明白顾廷煜的意思,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幸亏自己准备充分,没有直接说事,而是指着跟着他一起来的中年人问道。
“伯怀兄,不知道你可认识此人。”
刚才一进门,顾廷煜就觉得盛长槐身边的中年人眼熟,听盛长槐这么说,仔细观察着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那个中年人笑了笑,并不觉得奇怪,看见顾廷煜摇了摇头,哈哈笑了一声,对着盛长槐说道。
“孟英,你就别为难顾侯了,宁远侯府老侯爷意志坚定,不信鬼神,老道之前确实在汴京有点名声,达官贵族门庭来去自如,但这宁远侯府,老道确实是一次都没去过。”
听到中年人自称老道,顾廷煜突然想起来一个人,他虽然从小身子骨弱,宁远侯去别家拜访的时候不方便跟随,但也有偶尔状态好的时候,去赴宴的次数虽然不多,但也有几次,他终于想起在哪见过此人了。
“原来是蓝真人,久仰久仰,当年我父亲过世的时候,还想请蓝真人来宁远侯府帮忙选个吉日下葬来着,蓝真人久不在京都,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老宁远侯虽然不信鬼神,但是秦太夫人却平时喜欢礼佛诵经,老侯爷生前的时候,侯府由老侯爷做主,秦太夫人为了在老侯爷面前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