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管,蜀县侯真不会让我们提前征收税赋吗。”
秦州城外,陇州、阶州、成州、凤州,还有通远县县令,一脸期盼的看着王韶,希望从他口中确认这个事情是否属实。之前六州军饷军械,也是由各州赋税进行支持,但是去年西北旱灾,粮食歉收,本来说好的由转运使司贴补军饷,但去年盐税大减,转运使司一时之间也拿不出这笔钱来。
至于朝中,西军就跟后娘养的一样,无论是军械还是马匹,都优先供应河北军,毕竟在朝中诸公看来,西夏不过是纤芥之疾,虽然胜少败多,但西夏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了西军防线。
大宋军队野战差点意思,但是守城之战可谓是当世第一,西夏不像北辽,皇室对部族的掌控不足,久攻不下,自然会退兵,要不然无法平息内部的反对之声,党项各大部族虽然拥护西夏皇室,但不代表他们愿意打这种有出无进的仗,浪费军饷不说,损失的都是各大部族的青壮。
“放心吧,盛帅是一甲进士出身,也是我等文臣一脉,自然会体恤百姓。”
王韶知道这帮人想听什么,虽说文贵武轻,但是在边州,将门的话语权非常大,各州知州也做的十分憋屈,明面上军队那帮将领们对文官以礼相待,实际上他们哪里敢不配合,这里可是边州,文官的职权真说不上有多大,真要是有什么冲突,军中将士冒充土匪马贼可不是没发生过。
“不是我们不支持盛侯,实在是没办法,去年秋税本就没收上来多少,赈济灾民用了一部分,州府守军军饷,我们已经如数拨付,这秦州雄武军军饷,是在是没法在支持了。”
之前全武在的时候,虽然他有辖制六州守军的权利,但那也是在战时,若是没有战事,各州守军无论是军饷,还是训练,都由各州文武负责。
现在设置了安抚使司之后,六州归属经略安抚使司管辖,所以按照常理,雄武军的军费也该由六州承担,当然,只是军饷和后勤部分,大宋财政也会拨付一部分,如果单单靠六州财政,是无法养活这三万军队的。
盛长槐辖下六州,雄武军满员一万两千五百人左右,在秦州驻扎,其余四州各有一军满员两千五百人,其实各州军队皆不满员,但也都维持在八成左右,实际上总计正军两万人。再加上各州还有一营厢军,厢军倒是满员,加起来也有两千多人,还有两千于人的乡兵。
通远县,有两营正军和一营厢军,虽然合起来号称通远军,其实只是民间的叫法,朝廷并没有正式设置通远军。
再加上秦州守备军两千人,厢军两千余人作为辅军,实际上真有战事,盛长槐能调动的兵马名义上总计至少有三万人左右,但实际上都不满员,现在只有两万二左右的禁军,加上四千余人的厢军。
不过幸运的是,全武在任的时候,至少秦州的雄武军和守备军大多都是青壮,其余各州就不好说了,至于厢军,不说也罢,老弱病残占据半数,真正有战事还得发动民夫,光靠厢军营根本不顶用。
不同于文官的忧心忡忡,来迎接盛长槐的武将却都一副开心的样子,包括前来维持治安的普通军士,都是一副期盼的表情盯着前方的大道。
这几州知州心知肚明,王韶这段时间,军中流传一个消息,那就是新设立的安抚使一到任,短时间之内就会足额补发欠下的军饷,西军军饷从来都没足额发放过,虽然听王主管说只会发放前三个月的,普通军士也都心满意足了。
这几位知州最害怕的就是,盛长槐为了收服军心,强行让各州上交赋税和结余,要不然,他的钱从哪里来。
“来了,侯爷要来了。”
突然,嘈杂的声音响起,众人顺着大道望去,可不是咋地,打头的是两百骑先锋队徐徐前进,十几个旗帜迎风飘扬,别的大家都不关注,最关注的就是其中最大的一杆旗帜,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盛字。
虽然没看见安抚使的马车,但大家都清楚,蜀县侯必然紧随其后。
护卫盛长槐的有三百余人的队伍,再加上包雄所带的一营骑兵,一营步兵,按道理应该是最多一千五百人,但是这队伍看上去,已经超过了两千余人了。
不一会儿,打头的骑兵就在官道上停驻不前,分列两旁将道路让开,随后跟着的步兵紧随其后,接管了护卫工作,然后才是几十名精锐骑兵居中前行。
“诸位随我上前,蜀县侯到了。”
王韶眼尖,这几十名骑兵簇拥着的,不是盛长槐还能是谁,想不到盛长槐竟然放弃马车,骑马而行,倒也真是出人意料的亮相。
“雄武军上下,拜见经略相公大人。”
不比文官还有些扭捏,雄武军的四名都指挥使,率领着手下几十名营指挥,单膝跪下,异口同声的拜见盛长槐,倒是把一旁的文官给搞的有些不自在。
“诸位,随我拜见安抚使吧。”
王韶笑了笑,知道这帮文官在想什么,本朝虽然没有命令废除跪拜之礼,但是文官拜见上司,哪怕是见当朝宰相,也只是行趋翔之礼,也就是急趋上前,再行礼,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