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说出最后直达他心里的话:“李言一家还没有拿出遗嘱改变主意,你不如安安静静的让这个案子过去,否则你挪用的那些亏空,就一分钱也补不上了。”
马强紧张的与我对视着,拽着我胳膊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于放开了我。
我有如重新被放生回水中的鱼,赶忙踉跄着爬回警察处。
众人皆送了一口气,在警察新一轮的耐心劝说下,马强终于从天台的栏杆边爬了下来。
我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服,大口喘着气,平复着方才的胆战心惊,却忽视了在我身旁的秃头男人情绪的激烈变化。
突然,那秃头男人一把将有些颤抖的我擒住,拖拽至天台栏杆边,我的身子再一次被甩出一半,入目是碧浪翻滚的大海。
我像是突然被人狠狠扼住了喉咙般难以呼吸,意识模糊起来。
隐隐约约间,我听到那个秃头男人大喊着:“这案子不能这么完了,我们要见政法委的领导!”
我的脑袋在他的推搡间撞上了一侧的棱柱,众人的惊呼、警告、劝说都在耳鸣声中归于沉寂,意识消失前,我看到天台入口唐怀青模糊的身形……
……pǒ?f.?ǒм(po18f.)
梦里真实的就像是我曾经历过,我穿着睡衣站在碧蓝的海浪里,海浪一点点的涨上来,我却像是被掏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带着赎罪的执念,任由海水一点点漫过我的脖颈,我的嘴巴,我的眼睛……窒息感包围着我。
我猛的从床上坐起,大口喘着气。
一双温热的手捧起我的脸,口中柔声安慰着:“别怕。”
我的眼眸渐渐聚焦在唐怀青俊逸的面容上,脑袋迟滞了一会,眼泪却先充盈上眼眶。
“别怕。”他抚摸着我的面容,深沉眸色溢满怜惜。
我意识仍未完全清醒,由着自己扑进他的怀里,抵着他炙热的胸膛,口中呜咽道:“你怎么才来。”
我此番主动与他亲近,他情绪再也绷不住,紧紧将我抱进怀里,因我差点命丧高楼,他的身体也后怕的隐隐有颤意。
他身上熟悉味道让我安心,我渐渐止住哽咽,“我一直在等你来。”
他抬手温柔的抚顺着我的头发,眼眸中的怜惜要溢出来,“都已经解决了,法院和社会舆论那边都有了交代。”
我脑子已经清明,为自己方才下意识的呜咽哭诉感到羞赧,他温热的手掌一下下摸着我的头顶,又让我感到格外和暖不想离开。
我注意到这里是病房,我的手背上还贴着打针留下的医用绷带。
他说事情已经解决了,虽然我还尚不知原委,但料想得到了妥善处理。
正当两人暧昧温情之时,唐怀青的助理顾林,那个前些天当街拦我车的西装男,焦急的推开病房的门,额头上浮着细密的汗珠,对唐怀青道:“唐先生,门口被记者堵的水泄不通,医生现在被他们拦在那里采访呢。”
唐怀青眼眸微带上寒凉,将我轻轻松开,起身扣起西服扣子向病房外走去。
不一会,一位四十岁上下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走了进来,他的步子很急,关门时还发出了一声摆脱重负的呼气。
男医生显然已经知道我醒了,上来非常客气亲切的问着我的情况。
待完整的询问完,查看了我病床前的单子后,对我亲切说道:“林法官,你现在是网红法官了。外面全都是等着采访你的记者。”
医生出去了,带开了一点门缝。
此时我一头雾水,注意到外面果然声音有些嘈杂,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有人在问:“林安若法官现在醒了吗?身体怎么样?”
“林法官现在方便接受采访吗?”
“加害人是华远集团的员工,唐先生对此什么态度呢?”
我扶着墙边慢慢踱步到门口,将拉开门探出身子,医院走廊电梯口,一众记者摄像师便有要蜂拥而上的趋势。
外面呜呜泱泱的围了几十个人,幸有唐怀青的保镖拦在他们身前。
唐怀青回身走到我跟前,将要护着我隐进病房。
不知是哪家娱乐男记者角度刁钻的问道:“唐先生为什么一直在此处陪护,林安若小姐跟您是朋友关系吗?”
又有其他娱乐记者乘势问道:“唐总您前不久公布了婚讯,夫人的身份方便透露吗?”
两个娱乐男记者的提问像是扔入沸水中的地雷,各类记者都在看似八卦的猜测背后嗅到了新闻爆点。
我心中一紧,倏地脱开唐怀青揽住我的手。
唐怀青的手僵硬的收回,抿着唇,迈步走到记者跟前,摄像师见他折返,早就举起了相机,刺眼的闪光照的我眼睛疼。
唐怀青面对着一众镜头,态度亲和却也强硬:“我一直尊重新闻自由,你们其中有国家的喉舌,关心案情、法治的发展,也有娱乐财经记者,关心我这个公众人物的行为踪迹。可这个新闻涉及到我们体制内的法官,身份特殊,有些事、有些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