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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的瞬间祁一安用尽全力将秦若水推了出去。
被冲击到空中的时候时间变得尤其漫长,眼前的流动火花真是炫目极了,过去的人生在眼前慢慢闪现一遍。
落地了吗,为什么身体感受不到疼痛。
后来她才知道自己脑内淤血,肋骨断了叁根,锁骨骨折,右臂骨折,脑震荡,听力受损——
“喂…”困意满满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好像不是邹易北的声音。“嗯?怎么了?阿千?”
“你的电话…”
“谁啊这么大半夜扰人清梦….”邹易北嘀咕着接过电话,看了看备注,没好气地说,“喂,祁一安,干嘛。”
吴千越重新倒回枕头上,慵懒地眯着眼睛,却眼见邹易北脸上的表情从迷糊到清醒,越来越严峻。
“你等着,我马上到。”等邹易北挂完电话的时候,吴千越已经把她的衣服递过来了。
“快穿上吧,我去开车。”
邹易北看着面前自己家这位冷静又沉着,善解人意的老婆,实在是感动得快要热泪盈眶了,她温柔地笑了笑,给她一个大熊抱,“谢谢你,阿千。”
吴千越无奈地被她的胸怼了怼,翻了个白眼:“别磨蹭了,快穿衣服,不是很急吗?”转过身走出房门,却忍不住悄悄弯起了嘴角——
凌晨,肩膀和胸腔的剧痛使祁一安浑身冷汗地惊醒,她缓慢地起身,每动一下就疼得她直吸冷气。白色的病房这是在医院吗?得赶快离开这里,在警察找到秦若水做笔录之前。她拿起手机,幸好放在大衣内袋只是碎了屏,还能用。刚准备打给李飞烟的人,转念又放弃了,最终打给了邹易北。
祁一安下床走到病房的另一侧,那张床上睡着她受伤还在昏迷的爱人。幸好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受了些轻伤,祁一安守在秦若水的床边,确认她的呼吸平稳悠长,神色安然,这才起身离开。
至少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都会在这座城市了,能够守着她就很好。不,以后也不总是乱跑了,这次,她要留在她身边,看着她,保护她,和她好好地、安稳地生活。等她醒来就要第一时间告诉她。我不走了。我会一直在。
肩膀的疼痛使祁一安免不了皱了皱眉,右手抬不起来了。她捂着肩,略微佝偻着背一瘸一拐地走下楼。刚走出住院部的大楼,就看见黑着眼圈的邹易北迎面赶来扶住她。
“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还好,死不了。”祁一安淡淡笑了笑。凌晨冷冽的空气令人清醒舒适,活着真好。朝阳微光已经若隐若现。
邹易北挽着她向停车场走去,见到吴千越迎面赶来,“刚停完车你就找到人了?”她走近身帮忙扶着祁一安的另一侧身体。
“嗯,我到的时候这家伙正好走出来呢”,邹易北见到她便笑逐颜开,正打算上前接收阿千的摸摸头,却突然听见身后的高楼传出一声玻璃爆裂的声音。
凌晨的世界好安静,好安静。安静地仿佛每一块玻璃碎片落地的声音都清晰灌入耳中。
吴千越的手凌空凝固,表情和呼吸都停滞了,她正望向楼上声音传来的方向。邹易北吓了一跳,正打算吐槽一句,却只看见吴千越望着她俩身后的楼上,眼神茫然却越发惊恐。
祁一安忘记了脖子肩膀处受伤严重,打算扭头去看时一下子快疼出了眼泪。她正想张口询问吴千越发生了什么。
“嘭”
又一声巨大的闷响,像是重物带着玻璃落地的声音。
吴千越的嘴唇有些颤抖,欲言又止,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恐慌。这次邹易北也回头看见了什么,她愣愣地放开祁一安,朝那个方向走过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
祁一安终于调转脚步,向微光中的楼上望去。9楼,9楼的一个黑着灯的窗户破裂了。碎片落下来,落了一地。
一个东西摔在碎片之上。是一个人型的东西。一个人的轮廓。
轮廓在蔓延,那是什么。黑乎乎的,液体吗。
世界好寂静。寂静无声,沉默却震耳欲聋。天色慢慢亮起来。
祁一安好像看见了散乱的发丝,暗红的血液。邹易北和吴千越奔走着过去看具体情况,然后满目惊慌地去叫医生,一幕一幕,人们的行动,表情,都像是晃动的慢动作影片。在她眼前慢成一帧帧的卡顿。
祁一安什么都听不见了,世界上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寂静地站着,还有那一个人寂静地伏在地上。
9楼,那个窗户。不可能是9.11房间。
虽然大致位置很相近,但不可能是——
微白微黄的晨光慢慢浮现,凉风吹了起来,树叶在摇晃。不远处的她静静地伏在地上,发丝在风中伏动,血液缓慢流淌。露出苍白娇小的手。手上有暗红的伤口,还有什么东西反射出一点天色的微光。
祁一安疲劳了这么久,又受了伤,眼中布满血丝,嘴唇也干裂得要命,而且好冷。她睁大了眼努力识别。那是一个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