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海山酒店。
当邓恒和谭芸被人从学校里带出来,带到了海山酒店的屋顶天台时,两人不明所以地对望了半天。
不一会儿,天台来了几个衣着不凡的人,西装革履,皮鞋擦得锃亮,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模样。
带邓恒和谭芸来的人介绍,站在最前,像个弥勒佛一样,笑眯眯的光头是海山酒店的董事长阮建初,身边的线条粗狂的人是他儿子阮劭军,酒店的总经理,后面还站了五、六个保镖。
有那么两分钟的时间,阮家的人没动,仔细观察着邓恒和谭芸。
接着,阮劭军来到两人面前,深凹的双眼如鹰隼一样盯牢了他们。
“前几天,我看到一段录像,是‘海山酒店’的视频监控拍下的,可惜啊,我不记得什么时候给过让人查看视频监控的权利了。”
“更过分的是,有人不但调取了监控录像,还把监控拍下的东西四处散播,造谣说里面的人是海山某个大企业家的千金。”
阮劭军站在他们面前,语气冷得如凛冽的北风:“五星级酒店居然出了这档子事,说是监管不严算好的,赔钱赔笑也还好,关键是信誉扫地,捡都捡不起来了,你们说,如果你们是酒店的管理层,该怎么办呢?”
谭芸像一只被逮住尾巴的老鼠,面露惊恐、吱吱直叫:“什么监控、什么录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阮劭军回走了几步,望着远方点点灯火,感叹地说:“‘海山酒店’是我父亲一手创办起来的,整整二十年了,扛过了多少风风雨雨,从来没人敢挑衅它的权威,因为......”他冷冷一笑:“挑衅它的人都去见了阎王爷。”
谭芸和邓恒吓得脸色惨白,像两只掉进水坑的雏鸟,屈膝躬身、瑟瑟发抖,头都抬不起来了。
阮劭军扭头,盯着两人,脸色无限阴沉:“说出幕后主使,我留你们一条活路。”
邓恒的背脊不停抖动,仿佛快要被这无形的压力压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要我说什么?”
阮劭军击掌,保镖从楼下架上来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一上天台就把他扔在了地上,那人斜躺着,看样子是腿断了,站不起来。他的眉弓横了一大条裂口,不停淌血,衣衫褴褛,全身血痕无数,像是受了重刑。
邓恒和谭芸心头一紧,认出了那人是海山酒店负责视频监控的后勤人员庄政宁。
阮劭军指着谭芸和邓恒,对庄政宁说:“你看看,是不是他们?”
庄政宁闻言立即抬头,睁着肿胀、满是瘀血的眼看了看,确定地点头:“对,就是他们,是他们给我钱,让我把视频监控交出来的。”说着,他趴在地上,拼命向阮劭军磕头:“阮少,你饶了我吧,我只是个跑腿的,他们两个才是主谋呀。”
谭芸和邓恒已经吓得快瘫了,两条腿抖啊抖的,整个人像风中的落叶,摇摇欲坠。
阮劭军双手背在身后,眼中寒冰万丈,凝成了冰箭射向两人:“两位,还有什么话说吗?”
邓恒像想起了什么,提起一口气,指着那个满身是血的人大喊:“他血口喷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这样都要抵赖?好吧,就让我看看,你们的嘴有多硬。”阮劭军失去了耐心,对着保镖吩咐了一句。
一个人猿泰山般高大魁梧的保镖上前,抓着邓恒的领口一提,邓恒完全反应不及,就如破布娃娃般被提离了地面,拽到了天台边缘,按在了上面,半个身子露在了空中。
二十层楼的海山酒店灯火辉煌,下面的公路车水马龙,霓虹、车灯、路灯,千千万万道流光汇成激流一样的画面,像一条奔腾的河流,滚滚涌向前方。
夜风吹过邓恒的脸颊,钻进了耳朵里,快要把他的耳膜贯穿,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二十层顶部,被人悬在了栏杆外。
那条奔腾的河流仿佛窜出了一头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要把他吞进腹中。
生与死,只在一念之间。
“啊,啊!放开我,救命。”他使劲哀嚎,痛哭流涕:“救命啊!”
威胁、羞辱、伤害算什么,没有什么比活命更重要的了,他不想死,怕得不得了,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活下去。
“我说,我说,阮先生,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阮劭军挥了一下手,保镖看到指示,把他拖了回来,放在了地上。“把你们学校论坛上帖子的事,从头到尾说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要知道详情。”
“包括谢莉莎的事吗?”邓恒呆呆地问。
“对,包括她。”阮劭军点头。
邓恒坐在地上,背靠栏杆,吓得失了魂。夜风灌进身体里,把衬衣吹得鼓了起来,带走了身体的热量,只剩下彻骨的寒冷。
足足等了一分钟,他才没那么怕了,想了想,理清了头绪,开始讲述他和谢莉莎的过节。
他和谢莉莎的认识纯粹是巧合,同意和她在一起也是图新鲜,很快,他厌倦了被她当佣人使唤的生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