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恩带着宋凯文去了“辉耀”自己的办公室,叶新和吴善佑很快赶到。
陈景恩把今天发生的事向两人仔细讲了一下,然后朝他们吩咐道:“阿新、阿佑,我要你们做两件事。第一,想办法弄到沉青枝车祸的事故记录,越快越好。第二,排查一切可能和杜家结怨的人物,公司、个人,都要查。”
“是,陈生。”两人答应下来,转身离开,立即按照陈景恩的指示行动。
宋凯文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斜着脑袋看陈景恩:“你怀疑蓓琪的车祸有问题?”
陈景恩肯定地回答:“不错,我一直在想,狄慧玉和沉青枝同时出事,这也太巧了,我总觉得有猫腻。”
“狄慧玉出事是因为张烨霖上门找麻烦,而杜鹏飞早上亲口承认了派人去保护狄家母女,那些人为什么忽然之间不见了?”
“中午我去了西苑,看到一辆SUV撞毁在树上,树前的防护栏断成了两截,你想想,要多快的速度才能撞断防护栏?如果那辆车是沉青枝的,她们的制动多半出了问题,因为我没看到任何刹车痕。杜家的这些豪车有专人照看,会定期保养,手刹和脚刹同时出问题的几率太小了。”
两人讨论了片刻,宋凯文同意他的看法,忽然想起了白天的天气情况,对他说:“今天早上在下大雨,西苑那边又全是山路,出车祸的几率确实很高。”
陈景恩没有否认,接着他的话说:“就算是这样,我也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陈景恩拿出手机,把狄沐筠的手机号码加入了黑名单,又打电话告诉肖子逸以后如果狄沐筠打电话来公司,无论任何事都找借口推脱。
“哎......”宋凯文长叹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正想离开“辉耀”回家,宋凯文的手机震动起来,接通后发现是谢莉莎的电话,打完电话后,他脸色剧变,转身对陈景恩说:“景恩,蓓琪的手......骨折了。”
陈景恩从储物柜里拿出一迭关于杜家背景介绍的资料,正想查阅,听到宋凯文的话,他浑身无力,手一松,纸张“哗啦”一下全掉在了地上。
他侧过脸,看到窗外的景物被墨色笼罩,天色混沌灰蒙,冰冷的晚风扑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尖啸般的噪音,好似亡灵在呜咽。
夜幕悄然降临,白日里仅有的光亮被灰暗取代,一如他的处境,看不到前路,仅剩一片阴沉。
陈景恩和宋凯文赶到中心医院时,杜蓓琪正在骨科住院部进行微创缝合术和指骨固定术。
“莉莎,蓓琪的手是怎么回事?”陈景恩迫不及待地问她。
谢莉莎担心得不得了,一脸焦虑,见他们来,呼出一大口气,终于有人可以分担她的情绪了。“刚才她打电话给我,说手痛得受不了,我把她带来了医院,拍了片,医生说是指骨骨折。她太能忍了,手断了,连止痛药也没吃一颗,一直忍到现在。”
宋凯文问:“她有做全身体检吗?”
谢莉莎点头:“我把她带来医院后做了全身检查,除了手,没有其他问题。”
陈景恩像被注射了硬化剂,全身肌肉都僵着,生硬地问:“她的手现在怎么处理?”
“蓓琪左手的中指和无名指受了伤,需要固定四周,医生说骨折不严重,但无名指的肌腱断裂,就算做了微创缝合术,将来愈合了,手指也很难恢复到以前的灵活度,如果是这样,那她终身就......就和二胡无缘了。”谢莉莎说完,别过头,望向天花板,拼命吸着鼻子,泪珠还是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听到她的话,陈景恩感觉像被滚烫的烙铁按在了胸口,冒起了缕缕白烟,烫坏了他的皮肉、灼穿了他的骨头,让他尝到了锥心之痛。
对于一个乐器演奏者来说,手是他们的第二生命,那是他们自信的武器、快乐的源泉,他知道杜蓓琪有多热爱音乐,如果再也无法拉二胡,无疑于要了她的命。
他陷入了空前的慌乱中,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他的蓓琪,他的宝贝,那么善良、那么温柔,从不作恶,为什么会遭遇这些,为什么偏偏是她......
他一生自负,自视甚高,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只是,这一刻,无论他多有本事、多有能力,却再也无法挽回杜蓓琪的手,那双白璧无瑕、无比灵巧的纤纤玉手......再也无缘二胡了,深深的挫败感在胸口翻江倒海,让他濒临崩溃。
“怎么会这样?”他不断重复地说着:“怎么会这样?”
看到他狂乱的眼神,宋凯文拍了拍他的手臂:“景恩,冷静点,想想蓓琪,她需要你的支持。”
“凯文,我好后悔,后悔昨天去了华侨医院。”他悔得肠子都青了,满肚子的懊悔、沮丧,不知从何说起。
宋凯文为杜蓓琪哀叹,也理解陈景恩的痛苦,劝解道:“......想想以后怎么补偿吧。”
很快,杜蓓琪从骨科诊室出来,食指和无名指上面分别绑了一个类似支架的东西。谢莉莎之前和她的主治医生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