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杜蓓琪把在便利店买的棒棒糖装进了陈美儿的车里,因为一车厢棒棒糖的诱惑,陈景恩跟着陈美儿回了纽约市。
离开前,他坐在车上,趴在窗口,眼巴巴地望着杜蓓琪,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瞪着乌溜溜的大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主人。
杜蓓琪忽然有一股冲动,想把他拉下车,告诉他,留在她身边,她愿意照顾他。
挣扎了半天,她没有付诸行动,她知道,陈景恩现在需要接受正规治疗,那是他复原的希望。
陈景恩离开后,宋凯文回了海山市。杜蓓琪凭着记忆画了一张草稿,去了华人的裁缝店,让人比照图纸做旗袍,她还加了一倍的价钱,让他们火速完工。
叁天后,杜蓓琪拿到了旗袍,紫色的传统款,腰间有一朵金色的牡丹花,没想到凭着记忆画的图,竟然如此精美,除了改用了长袖设计,其余的和小时候那件不差分毫。
当初砸了二胡后,为了装残疾装得逼真,她告诉了苏敏关于自己手的事,之后没去苏老师那里了,也没碰二胡。来了北卡之后,她才重新买了二胡,和往常一样每天练习,当沉青枝听到她拉的二胡时,才恍然明白她的手没出事,连连感叹:“太好了。”
这一次,她调出了儿时写的那首《梦回纽约》的谱曲,练熟之后,打了电话给陈美儿,问她能不能去纽约市见见陈景恩,陈美儿毫不迟疑地答应了。
她带上旗袍和二胡,满怀希望地坐上了去往纽约的航班。
一个半小时就达到了纽约,出了机场,陈美儿派了司机来接她,从机场出发,经过繁华的市区,一个小时后,驶入了私人领地。
巨大的雕花铁门旁,迎接她的是叁只大型犬。
犬的头部细长、四肢矫捷、肌肉发达,皮毛大部分是黑色,肚皮上有铁锈色斑纹,如上了油一样光亮顺滑,看得出来,它们受到了极佳的照看。
她不停地打量狗狗,见她感兴趣,陈美儿介绍道:“它们是德国进口的纯种杜宾,它们的父亲是国际犬赛的冠军,景恩的爸爸花了好大力气才把它们弄回家的。”
经过狗身边时,杜蓓琪注意到它们身边站着一名专业训练师。那人扔了一块牛排过去,巴掌大的排,被其中一只狗一口吞进肚,几秒内吐了出来,肉全消失了,只剩一块骨头,像在上演精彩的动作片,看得她有些怔忪。
“景恩去海山时他们还是小狗崽,现在都这么大了。”陈美儿笑起来:“它们很能吃,每天有营养师搭配食材,还有专人负责训练,养一只比养我贵多了。”
杜蓓琪望着眼前的场景,想起陈景恩曾说过,他父亲的兴趣之一就是养犬,还会送它们去比赛。
车一直往前开,足足开了叁分钟,还没到住所。看着一波又一波的草地、树林从眼前闪过,杜蓓琪感慨地说:“阿姨的家很大啊。”
陈美儿随意地答话:“美国也没什么好的,就是地多、便宜,你能看到的地方都是我家。”
杜蓓琪:“......”
她是说目之所及都是她家的地盘么?这、这也太夸张了。
广袤的树林、成片的草地、起伏的山丘,还有湖泊散布其中,用“辽阔”来形容也不过分。这不是便宜,是根本不要钱吧,杜蓓琪暗自唏嘘了一番。
就在她出神之际,陈美儿继续说:“还有啊,晚上如果要出门,记得别离大路太远,在这里乱窜又没人带路的话,很可能在树林里迷路。”
杜蓓琪愣愣地接话:“哦,我知道了。”
她听陈景恩说过小时候的住处,大得可怕,她问他有没有邻居,他说有,就是隔了一座山而已。上学时,如果起床晚了,家里人允许他坐直升飞机去学校......
又过了两分钟,终于到了目的地。一栋叁层楼高的古典建筑,全是白色的木质结构,跨度几十米,像是一栋宏伟的庄园。
想到马上要见陈景恩了,杜蓓琪有些激动,心跳忽地快了起来。
她们进屋,直接到了客厅。两百平米的大厅宽敞整洁,四周悬挂着油画,没有复繁的装饰,简约大方。
客厅中央站了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一副西方人面孔,头发颜色很浅,淡淡的棕色,夹杂着一些银白的发丝,但眼瞳颜色很深,正是男主人Johnny M White。
和强尼打过招呼后,杜蓓琪走向了沙发,陈景恩正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只玩具独角兽。
“景恩。”她喊他。
陈景恩没有反应,眼中只有独角兽,用手掌按住它的角,压扁之后又松开,玩得不亦乐乎。
独角兽和卡通书是他哥哥艾德小时候喜欢的东西,而“白雪公主”棒棒糖是妹妹安妮的最爱,他这是要把兄弟姐妹的童年都温习一遍?
“景恩,姐姐来看你了。”杜蓓琪坐到他身边,放了一颗他喜欢的棒棒糖在他手中。
陈景恩抬头,看到杜蓓琪笑容满面地坐在他身边。她脱了羽绒服,里面是一件低领毛衣,颈子上多了一条绳索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