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困意如同潮水般袭来,自己仿佛在向深不见底的海底下落,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能够感知到一切东西都在离自己远去。
直到耳边响起了嘈杂的窃窃私语声,意识才重新感知到了身体的存在,这些声音好像是从隔壁传来的,从原先的模糊不清开始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那个女人怎么样了?听说她受我们黄家的邀请来唱戏之后就被脏东西附身了?还怀孕了?”
“嘘, 小声点,现在已经被送去神婆那里驱邪了,要把肚子里的魔胎打掉,不然等他降生就会给整个村子带来不幸,你是没看到她那副模样有多恐怖,疯疯癫癫的,就像鬼一样。”
“不会吧?你说会不会是她老公的孩子?”
“怎么可能呢?她老公自己都说楚人美来唱戏之后回家就变得很不正常,一个人依依哦哦地在房间里唱戏,而且有次回家晚还听到楚人美房间里发出那种苟且之声,本来还以为是一对狗男女,结果打开房门之后只有那个女人衣冠不整独自在房间里。”
“估计是在那晚唱戏之后被鬼神给看上了,你也知道做她们这一行都是不干净的,碰上这种事情也难免,只是为难了她老公,也被逼得快疯了。”
是有关楚人美的信息吗?
等等,我们隔壁房间不是没有人?是谁在说话?
乌鸦在迷迷糊糊中回过神来,整个人猛地一怔,这才想起整个黄山村里明明只有他们七人,哪里来的人在隔壁交谈?
“隔壁房间刚来的人怎么办?”
“没想到真的会有那么多人来到这里,让他们留在这里替代我们吧。”
长得像前女友?这不会是我一时口快说的吧?是森林见到的那个纸人?
乌鸦的视觉被蒙蔽,但脑子却是活跃了起来, 连一时口快说的话也回想了起来,而且身体的其他感受器官也变得非常敏锐。
嘎吱嘎吱, 腐朽的木质地板发出踩动声,感觉就好像是在耳边响起的一样, 甚至能够感受到身下的大通铺在随着踩动声轻微震动。
然后便是两声房门开合的吱呀声,有人从隔壁走到这里来了,屋子里多出了一个呼吸声,并且还有一盏蜡烛的火光在逐渐靠近。
乌鸦心里一抽,他想睁开眼睛叫醒其他人,但是眼皮却仿佛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身子也动弹不得。
而且其他的队友好像没有听到隔壁的动静一般,一直都没有反应,好像所有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他独自一人。
一只冰冷的手在脸上拂过,带着一种尸臭味。
乌鸦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觉得似乎有个轻飘飘的人坐在身上,在慢慢俯下身来,那冰冷的呼吸都喷到了脸上。
动啊,快动起来!
他全身绷紧,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睁开眼睛或者发出声音,或许是身上的人察觉到他已经醒了,身体猛然一松, 因为用力过猛, 背上像是装了弹簧一般弹了起来, 身体的支配权重新回到了手里。
“阴间人, 会长,刚刚......”乌鸦话说到一半就猛然止住,因为整个房间里除了他之外空无一人,漆黑中只有两台摄像机的指示灯在散发着微弱的红色光芒,像是黑夜中两只猩红的眼睛,满是嘲笑。
而且明明感觉到有人进来的,现在却也不见踪影,似乎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现在醒过来却一点也不敢动。
“人呢?”乌鸦的声音带上轻微的颤抖,正准备打开通讯功能就收到了系统无比绝望的提示音。
【您现在正处于副本中,该副本禁止使用通讯功能。】
一个人玩和一群人一起玩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体验,在大多数情况下一个人是恐怖游戏,而一群人则是搞笑游戏。
乌鸦现在没有任何一点安全感,感觉就是一条被抽空了水的鱼,随时任人宰割的模样,脑子被恐惧所填满完全无法转动。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想想该怎么办!
他在内心中不停催眠自己,眼睛再次撇过角落里的摄像机才幡然醒悟,自己实在太蠢了,可以通过摄像机看看队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乌鸦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从床上窜起来,手忙脚乱地打开摄像机开始回放。
所有人都商量完之后好好躺在床上没有动弹,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到摄像机里开始出现杂音,蜡烛的火光透过窗户上的纺纱照射进来,倒映出几个人影。
但所有人都还好好地躺在床上没有动弹,睡得无比香甜。
奇怪。
乌鸦看向身后空荡荡的床铺在看看摄像机里好端端躺在床上的队友,满头的雾水,只能继续耐着性子往下看。
吱呀声中房门被打开,一个穿着大红戏服的纸人举着蜡烛走了进来,赫然就是在森林里见到的那一个,脸上依旧是那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
它进门之后就直奔自己而来,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可是仿佛是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