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熠要带余昭回自己家,余昭问家里有没有人。
“有。怎么了?又不是没在我家做过。”
“你爸妈在,不好吧……”
关山熠吻了吻她的手背,探过身替她系好安全带。
“没关系,我们去二楼。”
余昭摇头。
关山熠又问:“去你家?”
余昭:“我妈今天回来。”
关山熠笑出声来,道:“你还怕你妈么?我以为你谁都不怕。”
余昭:“也不是怕,就是解释起来很麻烦……”
关山熠:“有什么要解释?就说我们在谈恋爱。”
“怎么就谈恋爱了?”
关山熠不给她否认的机会,话语像机关枪一样:“睡都睡过了,我们还一起吃饭,一起回家;再说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心动吗?如果没有,你又为什么一直撩我?不喜欢我还要这样对我吗?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余昭:“这就叫谈恋爱吗?那以后我们岂不是还要早安晚安——”
“你不想要的话可以不要。”
“还要煲电话粥?”
“你不想煲可以不煲。”
“那还要一起看电影,逛街……”
“你需要我就去,不需要我们就各干各的。”
余昭沉吟片刻,喃喃道:“那还差不多……那如果我想换个人啪啪啪呢?”
注意到关山熠脸色不对,余昭补充了一句:“或者你想和别人啪啪啪呢?”
关山熠光速回答:“我不会。”
四年的寤寐思服,难得一朝如愿,怎么可能做这么几次就厌倦。
余昭神色如常,道:“但我很可能会。”
气氛冷了半截,关山熠启动车子,引擎发出烦躁的声音,轿跑驶出地下车库。
“如果你想和别人……那就再分手吧。”他声音细若蚊蝇,“……至少现在我们可以谈一场恋爱。”
他甚至不敢侧过头看余昭的表情,也许是害怕又一张扑克脸。
太卑微了,连余昭都觉得自己过分。
其实从余昭的角度,她和关山熠谈一段短期恋爱没什么损失,关山熠并不会在网上或者现实世界里烦她,最多有时候会有点小脾气,搔首弄姿一下他就好了。一个干净帅气的固炮,一个知根知底的男朋友,业务能力还可以的商业合作伙伴,这叁者合一似乎也不错。
想不开的时候或许很纠结,但也许是夜色弄人,又或者是情欲撩人,再或者,是关山熠一再地让步,实在是可怜。
那一夜的关山熠让余昭心软了半分,从炮友一跃晋升到贴心男友。
关山熠提议要不要直接去酒店。
“找家干净的。”他补充道。
两个人都有点洁癖,不过酒店这种商品,一般来说是越贵越好。
余昭在手机APP上找最近的酒店,关山熠的手悄悄地搭在她腿上。
余昭一爪子拍开。
“拿本才几个月啊就敢单手开车了。”
“我寒假就考了。”
关山熠像个傻子一样,时不时侧过头看余昭,却不说话。
“怎么?”余昭问。
关山熠摇摇头,意指没什么。
“奇怪。”
余昭未曾对谁有过这么久的迷恋,更毋宁说雀跃甜蜜,对关山熠这种毫无逻辑——或者说她无法理解的逻辑——仅仅在抬眼垂眼间放过了。
他们在标间,从门口到浴室,再辗转到手边的单人床,脱去或华丽、或朴素的外衣,洗去身上脸上的汗水粉脂,半湿着头发,亲吻着彼此的锁骨。
今天的关山熠要比以往任何一次做爱都要有耐心,也要比任何一次温柔。
在门口,他用手垫在余昭脑后,轻轻舔舐她的颈肉,另一只手在上臂缓慢地画圈打转,因为他知道那是余昭的敏感点。
这样斯文的关山熠让余昭有短暂的恍惚,她分不清面前的人到底是从前那个腼腆的男孩,还是最近几次热情的炮友,又或者是另一个成熟的一夜情男人,会经验丰富地做着前戏,让她下面一片泥泞。
那样的慢条斯理,却有巨大能量。余昭的双手在关山熠背后来回抚摸,如同关山熠在她手臂上撩拨的频率,让关山熠的耳朵红红的,仿佛待人采撷的草莓。
余昭半探出头去咬他的耳朵,接着咯吱咯吱地笑。
关山熠停下来,正视着余昭的笑靥,眼睛和嘴唇都亮亮的。
他说:“你才是小狗。”
两只小狗幼稚地做着咬啮的动作,关山熠双手滑到腰际,握住嫩肉,时不时停下来,注视着她,怕她溜走似的。
“怎么了?”余昭轻轻问他。
关山熠又把脸藏在她颈间,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他问:“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
余昭不让他害羞,揪着头发让他正对着自己。
“我说不你会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