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昭周六做了什么没有告诉关山熠,她不愿、也无需向关山熠报备。
公司改为线上办公之后,余昭的工作时间宽裕了许多,关山熠也只需在假期空余时间辅助陆师兄。两个人吵架又和好,健身房的斗气自然也告一段落。不出意外,关山熠周六依旧会去余昭家里玩。
母亲交代自己,先不要告诉关山熠相亲的事情。
余昭闻言冷笑了两声,余昭母亲看不惯她这样没大没小,举起手要去扇她耳光。
“我笑一笑也不行吗?你不是要我多笑笑?”话是没错,语气还是讨打。
母亲横着眼睛,余昭现在哪里怕她,继续阴阳怪气:“见了那么多成功人士,应该更沉得住气点。”
赶在母亲再次动怒前,言笑晏晏,道:“哎呀,我知道怎么拿捏。”?цs?цщц.c?оц?(yushuwu.cloud)
推着母亲,要她赶紧见客户,别再迟到。
等到大平层只剩自己一个人,身上的铜臭味熏得她恨不得泡进浴缸洗十遍。
关山熠就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她的狗,她怎么舍得欺负?可是她受了委屈,又被别人欺负。
回想起在更衣室,关山熠被自己勾得失了神,又高傲得不要她施舍情感,那清高的样子又可怜又可爱。
她在外面像个站街女一样推销着自己,关山熠——贵公子——他又在做什么?
关山熠在家里做什么呢?他会吃什么零食,喝什么饮料,看什么视频,听什么音乐?
周六的CBD商区依旧冷清,都市男女行走在空旷的街道上,两个人相顾无言。
那实在不是一个擅长聊天的男人,若有若无的傲慢与自卑交织在话语间,衬得他没几根头发的脑袋更凄清。
“你吃饱了吗?”他问。
“吃饱了,有点撑。”余昭点头。
“要不要再走走?”他再问。
余昭五厘米的高跟鞋不愿意了。
可她又怎么能在他的面前故意再提高跟鞋的事?她只好说渴了,想喝些什么。又能休息,她上半身还比他短一些,岂不是两全其美。
可那男人道:“不是吃饱了吗,还喝得下吗?”
说完了,故作热情地四下看了看哪有奶茶店。
余昭耐心答他:“慢慢喝好了。”
这种街道上多的是碍眼的农夫山泉,余昭急忙补充:“要不找家咖啡店坐坐?”
猪头终于听懂余昭的意思。
听懂已经不易,话不投机半句都嫌多。
她点了最甜的焦糖玛奇朵,那男人还叹了句“喝这么甜啊?”
有时候余昭实在是纳闷,这富二代是真的傻,还是只是懒得对她花心思。
她陪着他一起傻,嘿嘿两声说喜欢甜的。
男人又体贴地为她点了一片提拉米苏。
几乎发腻的两道甜品上来,余昭抿了抿杯沿,送给对面今天最后一个微笑。
男人说:“甜食要少吃点,女孩子还是瘦一点好看。”
周日的早晨来得太慢了。
关山熠没有给余昭发微信,也没给她打电话。
虽然简单的聊天记录被他从去年夏天刷到现在,但没有一个完整的余昭站在一步之遥,他怎么能睡得放心?
她和谁在一起?
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吃了什么菜,余昭涂了什么口红,她有没有喝酒,有没有让他送她回家……
关山熠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子想东想西。
可他本来也没有什么别的情。
七点到八点,他抬腕看了无数次时间。
余昭醒了没有,她会不会头痛,有没有宿醉……
他穿了袜子,却坐在沙发犹豫。如果他去了,却在房间里看到两个人,怎么办?
余昭会不会让那个男人穿他穿过的睡衣?
余昭会不会让那个男人换床单?
余昭和那个男人过了怎样的一夜?
那些画面只要稍微想想就忍不住血气翻涌。八点十五,聪明、骄傲、克制的关山熠急匆匆跑到对面小区,直接上楼按门铃。
门铃响了叁声没有人应,他直接敲门
咚咚,咚咚咚。
总共五下,一声比一声响。
拖鞋的声音靠近了,余昭打开一个门缝,还没伸出手,关山熠直接拉开,余昭吓得往后一哆嗦,定睛一看是关山熠,这才长吁一口气。
她面色发白,虚着声音骂他神经病。
诘问到了嗓子眼,千言万语,最后变成一句:
“……我来找你看欧洲杯。”
余昭拧着眉毛,又骂了他一句神经病。
“你早上找我看欧洲杯?”
关山熠这会儿仔细观察了一下余昭,不光脸色难看,眼窝更是铁青,她一只手扶着鞋柜,一只手捂着脖子,难耐地张口,却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