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是难以抑制的,有一些事情,即使我们知道这样做不正确,却依然情不自禁地去做,人无法自由自在地依照自己的理性做事,这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解脱的烦恼。”
“而克鲁斯所面对的杀戮欲望要比一般情况更强,由于我也没有亲身经历过,因此不知道是几倍,但你应该知道吧,克鲁斯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否则就算有斯莱特林的暗中诱导,他也无法学会蛇怪变形,而攀登上魔法的高峰,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无法阻止自己的杀戮。”
卡珊德拉如是说道。
尤涅佛听到此处,发表自己的见解:“这不是意志的问题。选择错误的道路,意志坚定只会让人进一步步入无底的深渊。”
卡珊德拉用茶匙搅拌着茶汤,茶汤有许多杂质,越搅拌越浑浊。
她那深灰蓝色的仿佛夜空似的眼睛盯着茶汤,说:“是的,南辕北辙。只是人选择道路的时候,也无法看清自己的道路是否正确,又或者说,在选择道路的时候,总认为自己是正确的, 人无法在自己认为错误的道路上一走到底。所以,当时, 克鲁斯认为自己是降临在世间来惩治黑巫师的正义使者, 连他原本的爱人也无法阻止这一点。”
尤涅佛点点头, 说:“他现在还是这个样子,不是吗?否则, 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是的,如果没这档子破事,他现在还宅在庄园里苟着发育。
“性格决定命运。”卡珊德拉说, “更改自己的命运是很难的,说实话,再次见到克鲁斯其实令我很惊讶,在我看来, 他十年前差不多就该死去,他杀了太多的人,就算没有因为树敌过多而遭报复而死,也要因为灵魂分崩离析而亡。”
她又看了一眼茶杯, 咖啡色的茶汤上浮出少许茶沫, 她召来一个滤网,把茶沫滤掉,说:“我把这些话跟他说, 他说他能活到现在确实是一个奇迹,如果不是遇到你……”
尤涅佛打断道:“不必说这些,他现在不还是不知死活、不知悔改地走上老路了吗?”
卡珊德拉说:“命途多舛, 想要更改命运何其难啊, 不是一次就能功成的。不过, 我认为你是克鲁斯命中的贵人,或许能够再救他一次。”
“那你为什么不拦下他呢?”尤涅佛问。
“我只是一个没什么实力的预言师罢了, 怎么可能阻止克鲁斯这样的顶尖高手离开呢?十年静养, 他的魔法不仅没有退步, 反而更为精进了。从一开始就想跑的话,即使是格兰芬多也未必能留下他呢。”卡珊德拉说, “或许这给了他一点信心, 认为能够凭一己之力来改变时代的大势。”
尤涅佛撇了撇嘴, 说:“他要是有信心,就不会在留下的书信上说, 失败了就请我替他报仇这样的事了, 我正是因为怕惹上这样的麻烦, 才一路急赶而来。”
他顿了顿,问:“克鲁斯到底打算做什么呢?只要知道他的目的与计划,我是能够猜测他所在的位置的。你应该是站在我这边的吧?”
卡珊德拉说:“可能是为了欧洲巫师议会做准备吧,斯莱特林,这次联合了德国教廷和黑巫师联盟,想要做一些事情呢。”
巫师学者说:“你的消息还是这么灵通和准确,我只是听说而已,你却好像已经是在板上钉钉。”
卡珊德拉笑着回应:“我是预言师嘛,实力不行,在其他方面总得有点所长。而你身为历史学家,却能如此掌握当下时代的信息,才比较异常吧。”
巫师学者说:“我可不像宾斯一样喜欢宅在故纸堆里研究什么巨人战争,我更感兴趣的是当代史,也就是当下发生的事情,所以到处做采访,了解当下的时势,知道一些消息又有什么不对呢?相比之下,你们这种预言师,不是才更加作弊吗?只要水晶球一摆,纸牌一放,抑或是做做梦,看看茶汤,就仿佛是直接看到了剧本一样看到了未来的走向,这是多么不公平啊。”
卡珊德拉说:“可是我也觉得不公平呢。正因为看到未来,才受未来所困,事实上,在来到霍格沃茨以前, 我一直以为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因为我根本看不到一点改变的可能。”
尤涅佛问:“你的意思是, 现在你就能看到了?”
卡珊德拉笑着说:“拉文克劳女士对我说过一句话,包裹在月长石外的石壳忽然脱落下来, 流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本质。”
“…….”尤涅佛曾从邓布利多口中听到过这句话, 当时可能是来夸奖他的,但在当事人这里,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卡珊德拉也不卖官子,直接说道:“智慧的拉文克劳女士告诉我,我看到的只是命运的皮壳,并没有看到皮壳之下真正潜藏着的东西,而只要看到那真正的真实,就会明白,这个世界并不是既定的戏剧,遵循的只是规则,而不是内容。”
她又说:“当然,这样讲,或许也不直观。不过,如果你不着急走的话,应该很快就能直接领教拉文克劳女士的智慧了。”
巫师学者却叹道:“还是不见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