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文克劳的手冷得惊心动魄,摄魂怪身上的冷,不及其万一。
第一感觉是这样的,但尤涅佛随即回返理性,立即就发现温度虽低,但却也不是无法接受,只是那种感觉却始终存在着。
该说是“心寒”么?
尤涅佛微微发怔。
过了一会儿, 他问:“这就是您的病么?”
“没错。感觉怎样?”拉文克劳说。
“很冷。”尤涅佛说,“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请您教授……”
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然后,他又想起一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但想了想干, 还是说了:“说起来, 我有一个朋友, 也是寒症, 只是不清楚,和您是否一样。”
“哦?”这倒引起拉文克劳的好奇,她的嘴唇有些变紫,“这可是违抗天命才能得的病哦。”
“应该不是同一种类。”尤涅佛说,“她的问题是来源于她的身体,她的血脉,而您的冷,在我看来,就好像是从灵魂里发出来的。”
“是么。天命的诅咒是作用于我的灵魂么?”拉文克劳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这下子,即使转化为幽灵也没得救啊。”
“您不清楚么?您这样智慧的人。”尤涅佛说。
拉文克劳横了他一眼,说:“医者不自医,不知道么?”
旋即又说道:“算了,正事要紧,早点办完早点回来睡觉。真是冷死了!”
明明犯了病,她看上去却比白日里要更放松一点。
“走了。”她抬头望月。
在这一瞬间, 尤涅佛感觉到她的精神凝成一条极细的精神细线, 与天空中的皎月连接在一起。
一道神秘的月光穿过无数的雪片罩笼而下。
一种巨大的不可阻挡的吸力从月光中传了出来,就好像有一条无形的吸管在使劲地吸,但气流却依然是静谧的,这是一种空间上的波动么?
不是的,反而更像是一种心的作用,一个点绑上另一个点,就自然而然地互相吸引,无法停止。
下一秒,他们就融进这月光里,尤涅佛感觉到自己失去了物理上存在的感觉,而变成了月光的一部分,像流浆一样,只是不是落下来,而是要返回到根源去。
他们很快就超越了雪,这说明已经超越了平流层,来到了一般意义上无生物的高空,但这显然不是终点,他们还在上升,地面越来越大,越来越小,很奇妙的感受,最终看见了明显的弧度,这是在地面上难以感知到的。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看到了地球的一面了,这意味着,他们或许已经超越了大气层,而来到了真空。
尤涅佛心想等会儿该怎么呼吸,要怎么防备血管的爆裂,他可没有做这样的准备啊,但不知为何,没有一点着急的感觉,就好像认为拉文克劳一定有办法。
她好像值得依赖……
我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呢?明明连邓布利多都无法让我觉得能够依靠……
当地球的轮廓确实出现在脚下时,给人的感觉已经不是在升高了,而是变成了远离……
一种无比寂寥的心境蓦然发生,缭绕于灵魂之中。
眷恋…….但同时也伴随着一种得脱自由的轻松感,就好像卸去了所有的束缚。
随着他们越离越远,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不知过了多久,地球缩小,另一个球体——月球变得越来越大,上面满是陨石坑,不知道遭受过多少次撞击,和在地面时看到的白璧无瑕截然不同。
他们穿过月球微薄的气层,最终脱离了那种似光非光、似水非水的奇妙状态,化为人形站立在月球粗糙的表皮上。
铁甲咒沿着手臂自然而然地包裹过来,阻隔掉内外的压力差,让马上就要沸腾的鲜血平息下来。
“你得学会这个。”拉文克劳说。
声音在铁甲咒里回荡:“我想想,就给你一分钟时间吧。一分钟之后我就松开手。”
这是不是过于严苛了,尤涅佛想,仅是观察,他就看出这柔和的铁甲咒涉及到的细部设定非常之多,复杂程度恐怕不亚于一件真正的宇航服,即便是他,也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并复制出一套。
但拉文克劳可一点不像说笑的样子。
尤涅佛开启光速思维,判断了自己能力的极限,心思流转,于一瞬间提出了更加可行的方案,不必像拉文克劳的铁甲咒这么精细,只要有类似的功能就可以了,强度和韧度的问题,先用厚度来替代一下,在撑住的情况下,再慢慢修改和补缮。
于是,大概在三十秒的时候,一套更加臃肿、粗糙的铁甲咒就开始在尤涅佛身周成型,这铁甲咒并不稳定,时而凸起时而凹陷,但尤涅佛凭借悍人的魔力和操纵力不停地修补,竟然真的追上了坏掉的速度,最终,成为一种动态的平衡。
“看上去有些像狗熊啊。”拉文克劳说。
“看?”他施展的铁甲咒是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