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州,都信府,澜江湾。
澜江江水滔滔不绝,浩浩荡荡,仿佛一条蛟龙崎岖盘旋,声势浩大。
因为西南多山,山势高低落差很大,澜江也异常猛烈,但唯独澜江湾这片地区,地势突然缓和,水流速度变慢,形成了一块平原宝地。
而这片平原也是西南为数不多的平原地带,更是显得珍贵。
这澜江湾平原上住着一支土人部族,因其势大,又有自己独特的语言文化,风俗,被称为澜江族,是大夏明文承认的澜江湾土司。
澜江湾平原南部,岳明率领的右路大军驻扎在平原边缘的一座矮山上。
中军营帐,一个如同台球桌大小的沙盘摆在营帐中央,为首的岳明以及众多军师,幕僚,参将围在沙盘四周,不断商讨战术。
战争打的不仅是国力!战术,情报等方面,也都影响着一场战争的胜败。
沙盘前,岳明手中拿着最新的情报分析,特别是随着战争的不断进行,相互之间也越发了解对方的情况。
黔州的陈家有问题!有大问题!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土司家族,居然能掀起一州叛乱,甚至各地土司也纷纷响应!
哪里如桂州一般,虽然各地土司多数也起兵响应,但大夏军队一到,瞬间反转,投降的特别快!根本不费力。
而这黔州土人,个个悍不畏死,夏军遭遇的阻力特别大!
“刚刚拿下桂州,但桂州各地土司心思各异,不可不防,如今战线被拉长,虽然桂州各地土司重新依附大夏,甚至派兵平叛,但后勤补给却不能依靠这些土司来保障!胡雪强听令!”
“末将在!”
一个身穿全黑重铠,身材魁梧的大汉一步踏出,单膝跪地,声音低沉,犹如闷雷。
“你率你部三千人马,在桂州府城驻防,配合保障后勤辎重,每日巡查,若发现有土司不诚,暗中破坏,无须来报,直接破寨灭族!”
岳明面无表情,抽出一根铜制箭牌,对着胡雪强厉声说道,仿佛这破寨灭族在其面前就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末将得令!”
胡雪强起身上前,接过令箭,大踏步出了营帐,点兵出发。
未虑胜先虑败,岳明作为一军统帅,很明白这个道理。
即使不胜也不能败!
“想要攻打黔州,看来要做长远打算了,必须打下一块立足之地,进可攻,退可守!即使不胜,也要将陈瑞星困死在黔地!”
想着对陈瑞星的情报分析,岳明心中苦涩,铜皮铁骨,这又是一个霸王般的人物!
上天其何优待!
“澜江湾!澜江湾!必须拿下澜江湾土司!”
岳明瞧着沙盘上整个黔地的山川布局,这澜江湾平原无疑是一块极好的地盘,可以屯田,自给自足,又易守难攻,只要彻底占领,就等于大夏在黔州插下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足以让陈瑞星芒刺在背,减缓进攻的步伐,到时候,前后夹击,即使陈瑞星强如霸王在世,也得身死魂灭!
想到这些,岳明扫过营帐诸多将领,信心十足,对着一名参将沉声道:
“那澜江湾土司怎么说?愿不愿降?”
这参将听到岳明的问话,摇摇头,咬牙切齿道:
“都督,末将派了一名懂澜江方言的土人前去交涉,没想到被割了耳朵,去了舌头给扔回来了!那土人不会文字,末将也不知道那澜江湾土司怎么说,但如此行径,怕是要负隅顽抗了!”
听到这参将的叙述,岳明摇摇头,嗤笑一声,暗道:
这澜江湾土司真事王八吃秤砣,铁了心,非要与大夏死磕,那就不能留了!
双目寒光一闪,转头望向幕僚王承一道:
“炮弹到了吗?”
“回禀主上,两日前,飞鹰来信,已经过怪石桥,想来今日落日前,应该能到。”
听到王承一的话,岳明高声大喝一声,命令道:
“好!到了就好,众将听令!”
“末将在!……”
众人拱手作揖,单膝跪地,异口同声道。
“待炮弹到后,全军出发,今夜子时准时攻打澜江湾土司!”
“……末将遵命!……”
“好了,你们出去准备吧!”
岳明摆摆手,转头坐在虎皮大椅上,开始翻阅情报书信。
原本岳明以为黔州叛军如同桂州叛军一般,是被迫造反,所以数日前派人与澜江湾土司交涉,许诺赋税恢复原本模样,并且朝廷既往不咎,希望澜江湾土司能够投降。
但这澜江湾土司不正常!双方实力差距如此明显,大夏能开出这种条件安抚对方,居然被一口回绝,莫非有什么倚仗?
岳明放下手中的书信情报,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头,低声道:
“谈不拢,只能打了!澜江湾土司,倒要看看你等的倚仗!”
申时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