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白色保时捷刚好行驶到长野县附近。
安室透缓慢停车,不动声色道:“再往前走、就要走山路了,现在太晚了,不太安全。”
“你是开车新手吗?”日向合理没带任何负面情绪、只简单询问。
然后获得了对方非常坦然的承认,“是的,我对开车确实不怎么在行, 怕出意外,只能开慢一点了。”
日向合理瞥了一眼对方,低头调整收音机,把它的声音调大了一点,以表示自己根本不想和对方说话的态度。
第二个磁带实在是太家常了,听起来很有隐私感,虽然不是自己的隐私, 但是在其他人面前放、日向合理还是会有种微妙的不舒服感。
所以,录音机现在在放的,还是那个雪女的故事。
他撑着下巴,看向窗外。
录音机里的那道温柔的女声,正在含笑着描述雪女身上那些异于常人的表现。
又描述了一下樵夫的那种‘察觉到异常、所以忐忑和害怕,但是又没有直面异常,所以不确定,又对雪女抱有对人类女子怜惜’的矛盾心理。
“你要吃便当还是寿司?”安室透一边翻东西,一边询问,“餐盒里有汤、不过已经冷掉了,还是喝水吧。”
然后又拧开一瓶水递过来。
“不用了,我吃过晚饭了。”日向合理拒绝,又补充了一句道谢,“谢谢。”
那瓶水又被收回去了。
趁着安室透安静吃饭的时候, 他又贴着录音机的声音、快速给另一个持续发声机回复消息。
【不是护士小姐, 是男性朋友。】
【我很安全,很快就会回东京的。】
吃完饭,安室透又把毛毯抖开递过来, “要睡觉吗?”
手机继续持续震动, 日向合理一边回复消息, 一边头也不抬地拒绝,“谢谢,我不用睡觉。”
“……”安室透沉默了一下,组织好语言,“你是不是对我有些意见?”
“不好意思,之前追你、是因为觉得你可疑,又不确定你是不是组织成员,所以才追上去。”
其实没有。
对这个同事,日向合理的印象还是蛮……好吧其实很差。
是有点讨厌对方。
不只是金毛、还体力旺盛,一看就不好惹,能力也不错,不然不会被琴酒派来做外出任务,敏锐和直觉都行,也符合最基础的黑方要求、手里沾过血。
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优秀的组织幼苗。
这就是日向合理讨厌对方的原因。
特别是在,他现在的极端短板、恰好是对方格外擅长的方面时。
如果他是琴酒,那肯定狂喜, 有这样一个属下、以后脏活累活都可以丢进金色垃圾桶里了, 自己只舒舒服服地收积分。
但他是琴酒的属下, 对方也是琴酒的属下。
他们两个是竞争关系, 哪怕他现在是准代号成员、对方还是低级成员。
以对方的能力,只要不死、肯定能获得代号,那以后还是竞争对手。
日向合理就是讨厌这点。
琴酒是上司,在踹到对方之前、不能明目张胆地讨厌对方,警犬们又是完全无关人员、连属下都算不上。
只有眼前这个金毛的家伙,和他处于一个微妙的竞争对手阶段。
对方还追着咬了他一嘴毛。
不讨厌,才比较奇怪吧?
当然,讨厌归讨厌,打压收服归打压收服。
日向合理当场反驳,“不吃饭喝水、是因为我已经吃过晚饭了,我也已经重复第二遍这句话了,不睡觉,是因为我下午补过觉了,而且这里不安全。”
但是没说究竟是不是有意见。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安室透观察周围,“附近的山很高、夜晚可见度低,白色的车很明显,一旦有人远距离攻击我们、就会很危险。”
而且周围很安静,只有风声和树叶摩擦的声音,时不时会有其他动物的活动动静。
周围还有一个竞争对手,对方有武器、他只有一件风衣。
鬼才能睡着。
日向合理轻描澹写地带偏话题:“这种时候、要有人守夜,你先睡吧,今晚我先守夜。”
然后去盯同事。
他不太相信同事能睡着,特别是他明显态度不怎么友善的情况下。
但是,同事顿了顿,居然没有太犹豫,就放松地接受了这个说法,“好的,那我先休息,明天白天、你再休息。”
这也能睡?!
同事披上毛毯、闭上眼睛之后,日向合理默默地数对方的呼吸。
前十分钟,呼吸正常,明显没睡着。
然后,对方的呼吸逐渐悠长起来,日向合理试探性地晃了晃手,动了动身体,对方也没有勐然警惕起来。
他:“……”
不是吧,你不会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