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日向合理叫出对方的名字,然后缓缓挑眉。
琴酒都要在外面等着,贝尔摩德却能进来,那她的地位确实比琴酒要高。
而且,她进来的方向,和日向合理进来的方向,是两个方向。
这个房间不止一扇门。
贝尔摩德笑盈盈地靠近,作出了一个近似拥抱的动作。
这是一个很亲密的动作,手臂紧贴在一起,鼻子也互相轻碰了一下,呼吸交融。
很奇怪,这个动作明明很暧昧,但日向合理却能理解对方不是暧昧的意思,是在嗅他身上的味道。
他没有动。
几秒之后,贝尔摩德又往后退了几步,懒洋洋地伸手、去摸他脸上的那条黑布,隔着黑布摸他闭着的眼睛和眼睫。
“yes——”贝尔摩德拖长了卷进去的尾音,把‘s’的发音咬得短暂又轻、几乎没有,“确实完毕,没有眼泪的味道。”
日向合理再次挑眉,确实对方没有其他举动了,就想要往后退,又被对方拽着手臂稳住。
贝尔摩德含笑道:“不要乱动,你旁边就是桌子……当然,如果你想被压在桌子上的话,也可以轻微动一下,我会立刻识别出来的哦。”
啊这,行吧。
“那位先生已经离开了吧,”他询问道,“我还要遮住眼睛吗?”
“这个嘛——”贝尔摩德再次拖长尾音。
她含笑着用手臂带动日向合理的身体,让他往旁边挪了一下,然后带动着他转身、往下坐去。
日向合理坐在椅子上,听到对方慢吞吞的后半句话,“当然可以啦。”
于是,他伸手,把脸上的黑布扯下,再抬眼的时候,眼睛里就倒映出了幽幽跳动的烛火。
刚刚的那两声机关声,后面那声是那位先生跑路用的,前面那声更大、持续时间更长的机关声,就是用来上移餐桌的。
是的,餐桌。
拿掉黑布之后,日向合理的眼前就是一个西式的长餐桌,周围摆了大概十几个椅子,桌子上有两根燃烧着的白色蜡烛。
房间果然没有开灯,可见度低得可怜,只靠那两根蜡烛支撑。
餐桌上已经摆了一些菜肴,每个位置都有餐盘、牛排和饭后甜点,旁边还有一只饮酒的高脚杯。
贝尔摩德旋转了一下,从他旁边离开,轻盈地落在桌子前端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
然后,她开启香槟,往自己杯子里倒了一些,又笑意盈盈地起身,向日向合理的方向倾身,举起香槟。
香槟和空高脚杯碰撞了一下,日向合理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它们碰撞的位置。
然后,在他的注视下,香槟停顿了一下,突然移开。
贝尔摩德可恶的笑脸露出来,“哎呀,抱歉,忘记你不能喝酒啦,我可不想在这种事上违法犯罪嘛。”
她把香槟放回去,转而拿了一个银色的壶,在那支空高脚杯里倒了半杯的水,然后又坐回去,把手交叉、笑眯眯地看过来。
这个做法和态度……日向合理居然很眼熟。
不过以前,一般是他是逗人的那个,上司是被逗的那个,而且他不会露出那么明显的笑意表情,只会多暗中注意一下上司隐忍的表情。
在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
日向合理无视对方笑眯眯的表情,提出问题,“只有我们两个吗?”
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座位?
而且。
他保持自己看向贝尔摩德的姿势,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暼了一下桌子的布置,再次确定,他现在做的这个位置、是首位。
为什么,他会是首位?
这是不是表明一件事,身为‘首领之子’,在首领不在的时候,他就是地位最高的人?
哦豁。
日向合理想了一秒琴酒,又想了一秒康慨大方的那位先生,在‘每天薅首领的羊毛’和‘每天薅萨摩耶上司的狗毛’之间犹豫不决。
他迟疑了一下,又迟疑了一下。
贝尔摩德也扫了一眼其他的座位,无所谓地道:“哦,他们啊,只是表示一下有他们的存在罢了。”
“这里摆的每一把椅子,都是目前在东京的代号成员,是组织的正式成员。”
“不过嘛,”贝尔摩德用手背撑起下巴,眯起像是红酒一样的红色眼睛,“有没有资格参加晚宴,那就不一定了。”
对方还戴着美童,眼睛和半边脸庞被烛火暖亮,同时被照亮的还有穿着露肩礼服的半边身体。
如果说那双眼睛的颜色像红酒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她眼睛里的笑意、就真的把眼睛酝酿成了甜美醉人的红酒。
在这种笑意中,贝尔摩德慢悠悠道:当然,代号成员都是平等的。”
是在讽刺吗?绝对是在讽刺吧。
日向合理确信点头,敷衍地假装了一秒真的相信了,然后,他再次和贝尔摩德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