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王宫,乾睿殿,吴王杨浦设宴款待岐国使者。
侍从们几乎没有歇息的忙碌着,不少人的心里多少有怨念丛生。
只是,无论是岐国使者,还是吴王,甚至是在那儿挥舞着短鞭指挥的管事,都不是他们的身份可以摆脸色的。
每次经过管事的身边,不仅不敢有抱怨的神色,还要极尽可能的挤出一张谄媚的笑脸来,以防惹得管事不开心了,抽他们的鞭子。
殿外怨声载道,殿内却是载歌载舞,姜云卿到底是以诸侯使者身份前来,尽管岐国与吴国相距甚远,并没有多少交集。甚至从某些意义上来讲,两国还是敌对关系。
吴国属于梁国阵容,而岐国同属晋国以及其他一些诸侯蕃镇归属于旧唐阵容,从阵容上讲,两国确实属于敌对关系。
但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关系向来是复杂的,不可能除了友方,就是敌对关系。
而岐国与吴国,一个在西,一个在东,中间隔着一个梁国,素来没什么愁怨,自然还是以和气生财为主。
殿中舞姬翩翩起舞,跳的是《胡璇》,大唐宫廷舞蹈有健舞与软舞之分,“健舞”动作矫健有力,节奏明快;“软舞”动作抒情优美,节奏比较舒缓。
这《胡璇》便属于健舞,动作快速轻捷,变化多姿。
姜云卿前世就比较喜欢欣赏这类型的古典舞视频,唐朝的这类古典舞动作兼收并蓄,比含蓄的舞蹈更为奔放,又比堪比求偶的现代舞要含蓄,那种欲说还休感觉最为吸引人。
岑参曾言,“此曲胡人传入汉,诸客见之惊且叹。慢脸娇娥纤复秾,轻罗金缕花葱茏。回裾转袖若飞雪,左鋋右鋋生旋风。”
白居易也曾写下诗篇: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飖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
可见,他姜云卿的品味,与这二位也是有着共同之处的。
不过,此时姜云卿的目光并未有过多的停留在轻纱裹身的舞姬们的舞蹈上,只是一边与杨浦唠着嗑,一边看着自己的杯盏,美酒如白水一般,一杯又一杯的下肚。
看不上眼是一回事,毕竟幻音坊的歌舞,可比这吴王宫的胡璇好看多了,更何况在见过了女帝的舞蹈之后,姜云卿只觉得其他人的舞蹈乏味。
当然,这里边,还有着姜云卿的其他用意在里边。
“使者此番喝着闷酒却是何意?可是这舞蹈不入使者之眼?”
头发花白,身形已经有些佝偻,倒是那将军肚犹如定海神针一般的杨浦出声询问道。
尽管杨浦的目光大多停留在舞姬们的身上,但到底是不能冷落了岐国的使者,多少会给几眼姜云卿这边的目光。
看到姜云卿除了偶尔和自己唠唠嗑之外,就是自顾自的饮酒,自然是引起了他的注意的。
毕竟一开始还有可能是姜云卿这人贪好这杯中之物,可这么久下来,殿中的的胡腾儿都换成了胡璇,哪有人贪杯会贪杯到这种地步的。
见杨浦出声询问,姜云卿心道,这总算是看过来了,这知道的倒是清楚乾睿殿内载歌载舞是为了款待他这个岐国使者的,这不知道的,还只当是吴王杨浦款待自己的呢。
“唉!”
姜云卿轻轻放下酒杯,叹息道:“吴王可知朱友贞三十万大军攻岐一事?”
“铛”
杨浦缓缓放下酒杯,杯底碰撞在案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此事,本王倒是知道一些!”
杨浦的声音明显冷冽了下来,倒不至于是那种令人反感的冰冷,只是明显没有之前那般唠嗑时的热切了。
“岐国岌岌可危,岐王委以重任于我,我又哪里有心情欣赏舞蹈呢?”
姜云卿无奈的摇头叹息,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就仿佛是关二爷身在曹营心在汉,他虽然身在吴国,他的心却已经奔赴到了梁岐两国的战场。
“那使者此番前来……”
杨浦明明早就猜到了姜云卿的目的,却是欲言又止,并不主动提起。
“自然是来请求吴王出兵相助的。”
杨浦的话音刚落,姜云卿便立即接腔道。
说着,姜云卿便起身,朝着杨浦躬身一拜。
“这事儿,还有待商议。”
杨浦并没有同意,也没有直接拒绝,他的手掌搭在小案上,手指轻轻的点击着案面。
“咚咚咚~”的声响回荡了一小会儿,杨浦微微皱着眉头再次说道:“而且,即使本王出兵,这只怕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并不需要吴王派兵赶往梁岐战场,只需兵发毫州与宿州即可。”姜云卿立即说出自己的解决办法。
“围魏救赵?倒是好计策,只是本王与梁国素来交好,此番若是在后面捅梁国一刀,本王只怕会落下不义的名声啊!”
杨浦点头有摇头,先是肯定了姜云卿的计策可行之处,却是又说出了自己的难处,算是委婉的拒绝。
可若是真是如此,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