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咕——”朱建刚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温热的鲜血就从他口中大量呕出,他捂住脖子上被簪子戳出来的一小块血洞,可心脉破伤,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只会让血液汩涌的更快。
他伸出另一只要去抓刺伤的女人,可常秀娟一直绷着神经,他一转身,她已经早一步吓得往远处躲去,朱建连她的裙摆都不曾碰到一点儿就因失血而开始头晕。
秀儿心跳如鼓擂,她握紧了手中沾血的簪子,一双瞠圆了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在那好像已经站立不能的男人身上。她后背紧紧贴上湿冷的墙面,哆嗦着,鼻腔里全是酸痛。
宋晗儿也吓傻了,两条腿维持着张开的姿势看着刚才还在奸污她的男人每喘一口气都伴着一股血从他的嘴里跟脖颈处冒出。
朱建的视线开始发花,他止不住自己脖颈上不停向外涌出的红艳,体温骤降,渐渐的,他的脚就好像已经不存在了似的,然后是手。求生的本能让他吞咽下翻至喉中的热液,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知道自己要死了。
他怎么会死?无力的腿脚支撑不起失力的身躯,朱建瘫坐到了地上。他不甘心,不明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他不想死,他还没活够。
“咕......”朱建再也咽不下上涌的腥甜,他没劲儿了。严重失焦的眼珠好像已经先身体一步死去,眼中残留的所有事物都在抽远,他还想伸手去够躲开了他几步远的那个伤了他的女人,可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哒哒哒哒’的错中有序的马蹄声引去了僵持中的三个人的注意。余福看清那是骑马返回来的余朝。
余河自然也看清了来人。余朝是祠堂里负责一切刑规惩戒处罚的老大,所有犯事落在他手里的人不死也得活活扒层皮,而且他行事从来不管男女,只要罪名敲定了,就只分轻重缓急。
他们竟然把余朝请动了?余河突觉脚下寒颤刺骨,事情还没败露他自己已经先怯了意。他就没想这事儿会闹得这样大,不过一个婆娘,就算上报祠堂也不该够格惊动这位爷啊。
余朝见着眼前三人,翻身下马。
余庆见只有他一人回来,脑中立刻想到几种可能。
“大公子跟二公子可有所获?”余朝稍一拱手,也不多看余河一眼,附到余福耳侧掩声道,“我带人沿车辙印追出村子,半路发现那马车是大约已是空车,所以只派他们继续追赶,至于车里的人,沿路并未发现换车的痕迹。”
一人受伤,两人昏迷,若想成功带走还不用马车绝非易事,更何况就连余朝都没看出痕迹,那么最可能的就是她们仍还在村里,而此时,那地点就是余河在家中暗自挖成的地窖里了。
“堂主有所不知,”余庆不想再浪费时间,每过一息他都在忧心煎熬中想要发狂,秀儿才刚爬出那龟缩的壳子,真要在他们手上遭了罪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勾出什么事,“我跟大哥将贼追到了此处,结果那贼突然失去踪影,刚刚听闻余河大哥说自家挖了好大一个地窖,我们商量着正要一起进去看看呢。”
“余二你少血口喷人,我何时说了我家里挖了窖?又何时答应要与你们一同进去了?!”余河气得跳脚,但当着余朝的面又不敢太过放肆,吼完一句才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过激动,毕竟做贼心虚,他哪敢再在院外跟他们纠缠。
他狠狠将手中酒壶摔到地上,壶碎酒洒,脸红脖子粗的借题发挥道,“你们少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咱们去祠堂找族长来评评理!我好好在外一晚刚得回家,就被你们堵住门外好一顿奚落,抓贼?我看你们就是来找我麻烦的!我余河今天就跟你们死磕到底了,看看你们今天谁敢迈进我家院子,我拿锄头刨死他!”
说完,余河作势就要往自家院子里冲,余庆哪能让他如愿,脚下迈步直直接挡住他的去路不许他过。早已打算把事闹大,然后借机将所有人都带离此地的余河见迎面来人,立刻挥拳直朝余庆脸面打去。
余庆自从小时被人白打了几顿,稍微年长了些就时刻寻摸着找回场子。学医有个好处,就是观察与动手能力都比常人更加敏锐,余河肩头筋肉一动,他就能预判出对方想做出什么动作。现在有人还有胆跟他动手,那就要看看对方有几块骨头可供他拆卸。
他手上不见使力,顺着余河瞄准他的脸突袭而上的拳头一收一怼,就听‘嘎嘣’一声好似骨断般清脆的声响,下一刻余河就已经捂着掉环的肩膀痛叫出声。
余庆因为秀儿失踪急得要死,偏还一直面无表情的抑着,这可让他寻到发泄的机会了,上手狠狠钳住余河下颚颞骨,不等余河再出声叫骂,‘喀’的一声连他的下颚都给卸了下来。
“说好的怎能反口呢?别不是看见余朝大哥就做贼心虚了罢。”余庆收手拍打了几下他因为下颚脱臼而变形的脸,“我们就进去看看,就算抓不到贼也能还你清白,你要是真无辜,我改日在登门向你赔罪。”
下颚失去控制,余河想要说话都不行,越想开口腮边肌肉越是抽搐,越是抽搐那痉挛的筋肉越是疼痛,没过一会儿他的眼泪、口液就一起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