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皇帝一路荒郊野地的看,孟昭平觉得这叫哪门子出巡,明明是受罪,连点景都没有。还不如自己老婆孩子那儿呢,一路上官员随侍,名胜古迹看了一个遍,这会估计已经登船沿着运河往江南去了。
事情也确如孟昭平想的那样,皇后与林清容在孔庙拜过之后便一路向南,皇后拜孔夫子的时候林清容还因为有身孕弯不下身,跪都没跪,就站了旁边。
妯娌俩早早到了江宁,两江的官员早就来江宁等候见驾了。不过皇后也没搭理这群人,而是召了扬州萧家的女眷到江宁的行宫来。
其实皇后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萧家二老见见重孙子,二老看自家孩子在皇后跟宁王妃手底下养着,生的也是粉雕玉琢般可爱,心里便是有不愉,也淡了七八分。
晚上,林清容因怀着身子没有胃口,又因为儿子吵的她头疼,便早早的躺下歇了。
琴儿看她心里郁郁,想和她说话解解闷,可是林清容并不愿意,反而继续和衣卧在床上闭眼假寐。
城外,皇帝的大驾一路上紧赶慢赶,终于在夜里到了江宁。孟昭平先进城打点好一切,跟守备一起迎了皇帝进了行宫,他终于松了口气,由行宫管事的引着他去了妻儿下榻的地方。
还没到花园,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随侍的人赶忙撑起伞给宁王遮雨,孟昭平说,“这雨来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就下了。”
前面打灯笼的说,“爷,咱们这儿这雨就这样,说下就下,下起来半天停不下来。”?àńdёs?ū.?òм(kandeshu.)
想起小时候跟着父皇在江南,孟昭平随口说,“是啊,这地方的雨就是这样,下的密,下的勤。”
“听爷这意思,爷以前来过这儿啊。”
“小时候跟着爹娘来过,住了几日就往扬州去了。”
穿过花园,再往前走几步就是宁王夫妇所居的小院了,“扬州那地方,先帝在时好,现在也还行。”
孟昭平听他这样说,放慢了脚步,问道,“扬州以前不好过?”
在前面打灯笼的人是江宁知府从外面临时雇来的,说话也没个分寸,不知道什么该说,也不知道什么不该说,见孟昭平好奇,就说了起来,“我兄弟在扬州给盐商干活,东家挣得不如萧家多,倒也修了叁进的宅子,雇了十几个人给干活。以前管盐的官姓林,每年朝廷摊派的捐输还有盐税,那人没少帮盐商说话,后来姓林的死了,来了个兄弟在长安做大官的。那人不好。”
“怎么不好?”
“那人喜欢漂亮女人。”
孟昭平和身边随行的人一听就笑了,“这天底下谁不喜欢长得俊俏的。你这话说的。”
“爷,您不知道,那人喜欢抢老百姓家的女人,看着漂亮就弄回去,稀罕够再扔出来。成亲的没成亲的,糟蹋了不知道多少,”
孟昭平暗暗叹了口气,那人继续说,“我兄弟说扬州盐官府上有个小金库,那里面都是银子,都是预备着给皇上使得。以前姓林的官在的时候,朝廷修海防弄石塘,没银子了都是姓林的开小金库提前补上。后面来的那个,把金库的银子都弄走了,修石塘也没钱了。”
“那石塘就不继续修了?”
“哪能啊,我兄弟说督工那边要银子,盐官就过来逼盐商,我兄弟说那时候盐商根本没攒下钱,也没挣着钱,全靠当东西过日子。”
“那现在呢?你兄弟的日子可好过些了?”
到了院门口,打灯笼的说,“现在比以前好了,日子能过下去了。”
再往前走到屋门口,孟昭平摸出些碎银子赏了打灯笼的人,跟身边的人说弄碗馄饨过来便推门进去了。
琴儿珠儿听到动静出来,赶忙点了灯,上前给孟昭平脱了身上的蓑衣,拿了干帕子给他擦拭。
“王妃呢?”衣裳鞋子都换下,孟昭平接过热茶喝了一口,“可歇下了?”
琴儿点点头,小声跟孟昭平说,“白天小公子跟东平王爷家的郡主起了争执,小公子顶了王妃几句,这会正生气呢。”其实琴儿还藏了一半没说,留着等会他们两口子俩自己说去。
在床上的林清容睡得很浅,听到外面的动静,支撑着坐起来,冲外面说,“你即来了,怎么不过来?”
孟昭平一听,拿着巾子走了进来,看她挺着个肚子在床上坐着,披头散发的,人好不憔悴。
他赶忙上前将她拥了怀里,“这一个多月没见着,怎么成这样了?”
林清容锤了他一拳,“还不是你害的。”
手轻轻放到她的肚子上,“怎么,孩子折腾你了?”
依偎在他怀里,林清容没好气的说,“肚子里的没折腾我,你儿子本事大了,说不得打不得了。”
将手上的巾子递给琴儿,喝了一口茶淑过口之后,孟昭平问道,“琴儿说彬儿跟昭桀家那个丫头起了争执,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几个孩子在皇后娘娘那儿玩,玩着玩着俩人就因为杏子打起来了,抢不过人家就下口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