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约了文去他家里。她来的很快,以为是他身上有哪里还有伤。
“我的身体状况很好。”七海在家里也依旧穿着西装衬衣,扭头在茶几上摆上了两杯红酒。“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夏小姐。”
文把酒杯拿起来,抓在手里看了又看,闻了又闻,确定这是红酒,惊讶道:“七海,你竟然大白天要喝酒了?”
七海建人在她对面坐下,举起酒杯。“你不是喜欢喝酒吗?大难不死,来庆祝一下。”
“干杯。”文举杯与七海相碰,凑至唇边,先嗅了嗅,又小酌了一口。“白马酒庄,大手笔呀,七海。”她上一次尝到这种口感,还是在五条悟那里呢。
“这四年来辛苦工作,还是有些积蓄。”七海建人笑了一下,将酒杯放回桌上。“夏小姐,我想问你,当初你想让我参与的计划是什么?”
文抬眉看了他一眼,将杯子放了下来。“这个问题回答起来很长。”
“我会耐心听完。”
“好吧,你上次可是一个字都没听呢。”文耸耸肩,将身体坐直了一些。“七海,你认为,掀起一场变革需要什么?”
“声望,权力,以及大量的金钱。”
“没错。我打算在咒术界形成变革,这叁者缺一不可。权力的主要代表是悟,他是我做一切事的倚仗,声望因为各种原因,并不能集于我的身上,所以我将其分散在了悟,杰还有灰原的身上,但除了杰之外,悟所领导的五条家,还有灰原运作的彩铅笔都极大程度依附于传统咒术界,几乎无法割席。”
“因为我这里缺乏独立的资金链,我不能支撑任何活动,这导致行动很受限制。杰现在要靠传教募集来支撑诅咒师那边的运作,而我希望让彩铅笔形成长期,而非夏冬令营式的片段培训的愿望也无法达成。也就是说,我遇到了很大的瓶颈。”
“我与悟商量过,他倒是很爽快的表示可以送我股权或是某条产业,但这太冒险了,我根本不会任何资本运作,也不了解产业结构,随便给我一个公司让我来折腾,百分之百会倒闭。”
“我把他骂了一顿,说有钱也不能这么造的,但后来我又想到,或许可以通过投资炒股之类的方式来赚钱,这样也能慢慢了解其他业界公司的发展情况,若是遇到能用的——比如房产中介公司,门店分布广,可以支持杰去传教;比如教育机构,可以给灰原提供一波更专业的结构和人才支持——却又经营不善的,便由他收购后送我,这就成为了能够摆脱传统咒术师业界的底气。”
“但投资是一项需要精细和稳重的活,其他人都已经很忙了,甚尔有赌徒前科,我偶尔也容易冲动,加上被盯得紧,又要各方周转,所以力不从心。所以,七海,你觉得当时我心里的人选是谁呢?”
七海建人沉默着。
“我不是没有察觉到你不喜欢咒术师的工作,也不是不知道你在躲我,你拒绝我的邀请也没什么,我不喜欢逼着人作事,最基本的尊重还是很重要的。可是啊,我没想到你竟然去做了投资分析专员,顿时让我觉得,命运把我愚弄了呢。”
“我很抱歉。”七海建人双手紧握着,花了很大力气才把这话说出口。
“没关系,毕竟都成定局了,我不喜欢翻旧账。”文又举起酒杯抿了一口,眯了眯眼睛。
“影响大吗?”
“我几个月前还在你这里学习投资,你忘了?”
也就是说影响很大。四年过去了,还没有找到能够替代他的人。“这四年间没有学生能够做这件事吗?”
“倒也不是没有适合的,主要是信任的问题。这些学生们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和我们一样经历过那些事,教导他们的还是咒术师协会那边的人,接受的思想也是他们的,你觉得他们能信任我吗?能尊重我就不错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悟那种烂性格,去年也去做高专教师了。这事其实我更适合做,我跟灰原在彩铅笔忙活了这么多年,带了那么多个孩子,多少明白了些教育的分寸,可我没有这个机会。悟到底能不能做好我也不知道,他之前就那么忙,现在压力更大了。最强也不是这么个折腾法啊……”
文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鼻梁,又轻轻抿了口酒,随后,猛地将酒杯搁下。“七海,把你身上的愧疚气味收一收,我平时不这么多愁善感,都是你影响的。开窗透气去。”
于是七海建人老老实实去开窗户,回来时看见文一边往自己杯子里添酒,一边嘀嘀咕咕诅咒那群老东西家今天炸厕所。她眼镜坏了还没配新的,那双眼睛倒也没有因此变得无神,反而如同七海建人记忆里,她去出任务时那般,亮的惊人。
他忍不住笑了,心情松快了些。
“你现在还需要我吗?”
“当然,常年缺人。”文答得自然,“你又有兴趣回来了?”
七海建人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夏小姐,有人感谢过你吗?为了你所做过的事情。”
“有吧,灰原,感谢我救他。”
“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