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翊自从放了寒假,作风是越发地散漫,她睡到自然醒,懒洋洋地伸着腰漫步到客厅。
她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儿愣,临近过年的天气总是尤其好,阳光透过一层薄纱般的窗帘,依旧浓浓烈烈地照耀进来,把她的颓废照得无所遁形。
宋徽翊揉了揉眼,视线被餐桌上的一张字条吸引。
上面的字迹清隽有力、力透纸背,很容易猜测到是出自谁人之手。
宋徽翊勾唇浅笑,低低地嘟囔:“果然是个土包子,手机不用,留什么字条。”
她把那张不知道从哪里扯下的,边缘还留着一圈锯齿状撕痕的字条拿过来放在面前,经过仔细辨认,那潦草遒劲的一行字写的是:我去上班了,你总是点芋泥奶茶喝,我就给你做了一盒芋泥,在冰箱里。
宋徽翊将醒未醒的迷蒙双眼忽地睁大,她兴奋地跑去打开冰箱,果然有一个像便当盒子一样的东西。
虽然知道吴络的本意是让她加在三明治里或是饮料里,可是她仍忍不住舀了一大勺放进嘴里,冰冰凉凉、香香甜甜的味道彻底把清晨的味蕾都打开,她一连吃了好几口,直到手机的嗡嗡声震得桌子震天响。
宋徽翊不情不愿地端着便当盒接通电话,她开了免提,宋炜急促的声音很快传过来:“我问你,吴络现在在你家吗?我有点事需要回趟公司加班,能不能把齐齐先放在你那里?”
宋徽翊还在回味舌尖的美味,轻飘飘地说:“他不在我家。”
宋炜急得不行:“那他什么时候来?”
宋徽翊又舀了一勺,边吃边说:“不知道,我一般是想睡他的时候才叫他过来。”
电话那头深吸了一口气,宋炜耐着性子:“那你今天想睡他吗?”
“我今天想睡也睡不了,”宋徽翊吃吃地笑:“明天月经就能完了。”
“照这么说昨天你也是来着的,那他为什么昨天又在你家?”
宋徽翊说:“那是他自己主动来的,而且他也挺忙的,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我也不想打扰他。”
“那你们这关系也太黏糊了,都跟谈恋爱差不多了。”宋炜最近说话总是劲劲的。
“这种模糊的边界线本来就很难摸清,在这条线周围游走也是常事。”
宋炜叹了叹气:“你都为了他跟小叔闹得这么僵了,我还以为……”
“也不完全是因为他,”宋徽翊纠正道:“我生气的是爸爸的态度,我要是让了一次步,以后事事都会被他控制,我才不要。”
“那……”宋炜有些无奈,她近乎是恳求道:“你能帮我给吴络说说吗?他就是白天帮我带带孩子,我照样给他发工资,一个月八千,比他在外面打工强。”
宋徽翊觉得她说的话相当有趣,忍不住揶揄道:“你不是觉得他不是好人吗?”
“我现在觉得他是好人了!”宋炜几欲崩溃:“你就说一句话,到底帮不帮我?”
宋徽翊敛眉想了想,觉得这报酬相当可观,对吴络来说钱挣得轻松,又能帮宋炜解燃眉之急,她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
宋炜在家里等来等去,眼看半个小时低哑过去了,宋徽翊还没回话,她实在心神难安,正欲再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忽然,门铃响了。
她看见门外的吴络,又惊又喜:“你还挺有效率!怎么找着我这儿的?”
“是……翊翊发给我的地址,她让我过来的。”吴络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你把奶粉和尿不湿的位置告诉我就行。”
“你会用吗?要不要我给你示范一遍?“
“不用,我会看说明书。”吴络有一种总能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的能力。
宋炜从他进门伊始就在穿外套,准备出门,她不想与吴络有过多的接触,毕竟自己也算是个风情万种的优质熟女,若是被吴络喜欢上了,那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她风风火火地把该交待的事都说了一遍,出门前往齐齐的小床上深深地望了一眼,最后关门离开。
*
宋徽翊在家百无聊赖,磨了半天,终于决定踏着夕阳的余晖出门觅食。
寻觅着寻觅着,不知不觉车就开到了宋炜公司的楼下。
她扭着细腰接受了一群上班族的目光洗礼,最后停在宋炜办公室的玻璃门前。
宋炜从一堆焦头烂额的文件中抬头:“哟,门口的保安该扣工资了,怎么放闲杂人员进来了?”
“你们公司的人早认识我了,”宋徽翊轻车熟路地走到宋炜旁边坐好:“我来接姐姐去吃饭。”
宋炜的眼睛嘟噜噜地在她脸上转了几个圈:“别拿你对小叔那套对我,有什么事就说。”
宋徽翊果然别有用心,她嗫喏着开口:“你在家里不是安了监控的吗?我能不能看看吴络在做什么?”
她对吴络离开自己视线后的一切行动轨迹和有可能会暴露出的真面目都充满了好奇。
她这一问反倒提醒了宋炜:“其实这事我也觉得挺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