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向她行礼(人前我与花音都不约而同的收起熟络),见她收起三分笑意,正色道:暮大人,公主等着见你。想必是着急的差事,连司言说完便往回带路。
暮晓川嗯了一声,略显迟疑的跟了过去。
他走过我身边,我扯住他的衣袖,叫他迈不出步子。
放心,我侧脸在他耳边低语:关于你的事情,我才懒得很人提。
好吧,是我先妥协了。我不总在向他妥协吗~从未赢过。
我撒了手,转头看他,那男人的嘴角微微扬起,缄默着垂目,却是看向我腰间的芙蓉貔貅腰带。
那一刻,我,砰然心动。
第20章 心证
暮晓川,你到底好在哪儿?呵!为何偏偏是你!偏偏是你!
我解下那条白色腰带,叫侍女拿来剪子,却,始终下不去手。
我真应该毁了它!不然,我也不会走上刑台!
对了,连刑部尚书都到了,大理寺那班狗腿怎的还没来?也罢,反正总是要来的,就让我的脑袋在脖子上多挂一会儿吧。
再说那日我心烦意乱地回到花音的寓所,将貔貅腰带死死压在了床板下,发誓再也不要拿出来看一眼,除非用它换银子花。
接着又邀约了一众酒肉朋友,去到半月楼买醉。朋友见我满怀心事,纷纷询问,我随便应付两句,只叫他们陪我吃酒。我企图用酒水填满我的五脏六腑,不要留一点儿空隙给那个男人。
当然了,这样的自欺欺人,往往事与愿违。千杯不醉换来的,仍是想念,更加想念
午夜,我扔下那些不中用的朋友,独自下了半月楼。
洛阳全城戒严,几个当兵的围拢盘查我。
可是他们的手脚不干净,故意摸我的□□。人说酒壮怂人胆,我想也未想,一拳打在其中一个兵的脸上。
他娘的,不要命了是不是?知道老子是谁吗?我冲他们怒喝。
这些夜晚巡逻的士兵本就是一伙乌合之众,见我嚣张,不由分说上来就打。
我哪是那帮壮汉的对手,几个人三拳两脚便将我放倒在地。
我抱着头卷曲在地上,突然想到多年前被独眼张手下暴打的场景,一时血往上涌,拼了命迎着他们的拳头站起来,同时抱住一个人的身子,将他撞了出去。
当兵的没想到我这般经打,一时没反应过来。我趁机吼道:老子是长安宁海瑈,有本事今天打死我,不然,我禀明太平公主,叫你们几个提头来见!
当兵的脸色一变,显然他们十分忌惮公主,又见我衣饰不凡,兴许真不是好惹的主。反正他们已经出了气,于是骂骂咧咧的转进旁边一条巷子。
我朝他们呸了一声,暗自发誓,将来老子一定要让天下人都怕我,而非惧怕我身后的女人!
我正要往回走,只听旁边的巷子里莫名传来几声惨叫,好像是刚才那几个当兵的。
我好奇的朝那儿走了几步,就看见一条倾长的身影从那巷子里走了出来。
呵!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男人。
他慢慢的走近我,竟然破天荒的夹带一丝笑意。
他娘的,真是越怕什么来什么!
你在流血。他说。
我回过神来,不自然地抹了抹鼻血,嘴里骂着那群杂碎。
他们今后再也不敢为难你了。他说着用衣袖帮我擦去脸上残留的血污。
别碰我!我后退一步,不敢看他的眼睛。
暮晓川知趣的收手,说:你说若找不见你,便去半月楼没别的事,我来是想给你一个答案。
我心头一动,叫他别卖关子。
他说:我知道,你一直好奇我的来历我可以告诉你
呵!看来,他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有些心酸,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冷笑道: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曾经你是富人家的公子哥,因为一场风波,全家被叛了死罪,而你独独活了下来,发誓要找仇人报仇血恨
暮晓川被蒙在鼓里,自责道:原来那次,我已经告诉你这么多。
他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无心回答,学着他之前的语气说道:我答应过你,不会对别人泄漏半句。
说完,我绕过他,朝寓所的方向走。
他默默的跟在我身后,走过空无一人的街市,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直到看见寓所门楣。
我以为他真的是在保护我,保护我不再像刚才一样被当兵的欺辱,心下,的确是感动的。
可以,再帮我一次吗?身后传来男人幽幽地声音。
我头皮一炸,心情顿时陡然直下,他娘的,那小子接近我果然是有所图谋!
我心下气恼,头也不回地径直上了台阶拍门。
暮晓川却已然站在我身旁。
他摁住门环,颇为恳切地看我。我想,像他那种冷傲的个性,能低声下气的求人,应当是作了极大的让步,而一旦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