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份志保你早就猜到了吧?”安室透侧头看她。
难怪她觉得当时宫野志保的情绪不太对劲,他还以为是她的那些话让她伤心了。
现在想来可能是猜到了他是组织的成员。
“猜到一点,但也不确定。”
她一开始也并不确定,还是后来从明决那里得到确切的答案的。
“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安室透轻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宫野志保并不在意这个。
她很清楚,安室透不告诉他的身份是未她好。
如果她不是组织的人,不知道组织,贸然去寻找安室透,很容易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也很容易连累安室透。
从安室透这个人的人品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很正派的。
这么一个正派的人身处于一个危险的组织中,这很明显,他在这个组织里另有目的。
那么这个目的不言而喻。
她要是贸然去找安室透,她自己进入组织的视野中还好, 一旦导致安室透身份暴露, 那面临的结果只有。
她会看到安室透的尸体。
所以, 宫野很能理解并赞同安室透的这种做法,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并不是可以任性的事情。
“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一直没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
宫野志保的言语有些歉疚,她那时候是真的不敢说。
好不容易拥有一个对她真情实意不夹带任何目的的“哥哥”,她不想跟他分道扬镳,也不想看到对方脸色那厌恶复杂的神情。
即便她知道安室透不可能会露出这种神情,但她就是害怕。
太过在意,也就患得患失。
后来经过明决的一番开导,她这才对于这件事不至于耿耿于怀。
回来之后,知道安室透是组织的人之后,她即担心又期待与安室透的相遇。
但奈何她每天都行程轨迹就在固定的几个地方,实验室又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的, 因此他们遇到的可能性极低。
随时时间一天天过去,她更多的精力忙于实验忙于其他, 并没有太多心神去想明天是否会偶然相遇。
今天见到安室透对她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征兆,且见面并不愉快。
那时她的心情被实验室的尸体所影响, 即便见到安室透很开心,但那时候也不会开心得起来。
直到现在, 她才感受到了熟悉感,真正的放松下来,享受着这场她已经等待许久的相遇。
安室透跟两年前有里些变化,让她很陌生,不管是气质还是行为跟他认识的那个人截然不同,但她很清楚,安室透既然卧底在组织里,那里她会见到的必然是一副经过伪装的面孔。
即便是现在,安室透也没有彻底地将这幅伪装解除,而是撕开一个小口,散发出些许熟悉感,让她知道他还是旧日的那个人,他未曾变过。
“志保不用说抱歉。”安室透轻笑一声,声音温柔而又坚定,“志保是个善良的孩子,我一直是相信志保的。”
他从来没有担心过志保会暴露他的身份,即便是知道志保就是雪莉之后也是一样。
他所担心的,只她违背自己的意愿不得不去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而过得痛苦。
听到安室透的话,宫野志保鼻头一酸,眼泪差点忍不住落下来。
繁重的训练并没有让她想哭,没日没夜的熬在实验室里也没有让她想哭,熟悉的人死去没有让她想哭,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没有让她想哭,但却是这样一句温柔的话,让她差点落下泪来。
她有时候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一个冷漠自私的人,为了姐姐和自己的利益去研究一些杀人的毒药。
但偏偏还有这个一个人,这么坚定的相信她是善良的。
如同寒冬里的火焰,烈日里的甘霖,黑暗中的光。
安室透看着她眼眶泛红却强忍眼泪的样子格外心疼。
越是懂事坚强的孩子越是惹人心疼。
她才十五岁,别的孩子还在上学,还在因为父母的唠叨而厌烦时,她就已经扛起了整个实验室的大梁。
心里的负罪感和组织给的压力双重折磨着她,她不能展露出丝毫的软弱,那样她的威信会被挑衅,她不能展露出丝毫不满,那样她的地位会被动摇。
她不能做的事情太多,情绪不能展露出来,以至于始终压抑着,性格越来越冷漠。
安室透听到过很多关于雪莉的消息。
什么少年天才,高傲冷漠,难以相处……
这些东西有些真有些假,但这里面传递的信息只有一个,她并不开心。
如果开心的话,那怎么可能在别人的印象中都是一张冷脸呢?
志保虽然情绪比较内敛,但她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很恬静,即便是面无表情时也不是板着脸,也并不冷漠。
“唉……”他轻轻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