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自己在厕所隔间里呆了多久,也许只有短短一分钟,却足以你回顾之前遇到的所有不愿回想的记忆。
但你还是渐渐平静下来,因为你知道哭解决不了问题,不过是发泄委屈、气愤、惶恐等情绪的方式罢了。不久,在预备铃响起后,你还是得擦干眼泪,回到教室,面对你的现实。然后,不变初衷地朝你想要的未来努力。
大概是听你的哽咽声低了下去,门口的悦悦这才出声试探,“还好吗?”
“很不好,”你想这么回答,偏偏话到嘴里变成了一声“嗯”。
“其实……”悦悦的声音少见地低落,“就算这是事实,我也……”
厕所门口传来女生嘻嘻哈哈的说话声,打断了悦悦的话语。
她们边高声说着话,边走了进来,却没有进入任何一间隔间。你虽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但可以想象她正照着镜子补妆,又或是单纯地欣赏着镜子里的自己。
就在这时,预备铃响了。
你也深吸口气,用手背擦干泪,抬手打开了隔间的门。与一脸担忧的悦悦对视,你平静地说:“快上课了。”然后率先朝门口而去。
路过洗手台时,低着头的你忍不住抬眸瞥了这群女生一眼。校服外套散漫地披着,里头是各色的衣服,只是要么衣领很低,要么就是特别紧身;脸上带妆,睫毛刷得浓密,口红颜色也显眼,会被教导主任逮住训程度;她们脸上大多是一副谁也瞧不进眼里的傲气,也有你所没有的放纵。
刚背对她们就要离开,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忽然道:“站住!”
你没停下脚步,悦悦也紧跟着你。
然而下一秒就听到悦悦惊道:“你们干嘛!”
若换做平时,也许你心里早就七上八下、紧张害怕了。但或许是刚才经历了情绪的大起大落,反而使得你现在平静异常。在你看来,其他的一切都成了无痛关痒的小事。
你缓缓转过身,看向被其中一人拽住的悦悦,蹙起眉。
叁个女生里,似乎有一人是带头的。这时她从两人后面走出来,径直向你而来。
而你定睛一看,发觉她就是前几天嫌你和悦悦挡路的那人,难怪声音如此耳熟。你也不禁想起悦悦和你说过的,她似乎和Helios是同班。
刚刚她也在教室,看到你和Helios的互动了吗?你不确定。
当时你眼里似乎只剩那么一人了。
思索间,她已在离你很近的地方站定。你们身高相差无几,但她显然比你气势足多了。她的目光在你脸上扫了几眼,透着轻蔑。
“我瞧着你眼熟,”故意装作深思的模样,片刻后又做恍然大悟状,“哦我想起来了!”像是遇到了老熟人般惊喜似的。不过你却知道,来者不善。
“不就是像几年前喝醉酒,拿刀砍死人的杀人犯嘛!”果然不出你所料。
心像是被扎了一下,你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虽然这是事实,但这么多年,还像是个梦一样。当时你还小,什么都不懂,后来稍长大点,才明白酒精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平时瞧上去文文弱弱的父亲,也会有举刀反抗,甚至控制不住轻重的时候。所以你才那么讨厌酒。
心里虽想了不少,可你面上还是不显。只眯着眼回视于她,没有搭话。
许是因为没有像料想中那样被激怒,她并不满意,于是继续开口夸张地讥讽,“哇你这样盯着人家,人家真的好害怕哦——”拍着胸脯面露做作的惊恐表情,“该不会想杀我吧?”
你明白这不过是挑衅,也没心情理会。只想快些脱离现在的情形。可转念一想,回到教室,就会更好吗?
比起这种直白的话语,时刻揣测别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更让人煎熬。
相较于你的平静,悦悦则截然相反。她试图甩开对方的手,一边替你鸣不平:“你是不是有病啊?怎么总是找我们麻烦?”还一边威胁,“快上课了,要是等下老师经过这儿,有你们好看!”只可惜反倒像是虚张声势。
果然,对方不仅不怕,反而嫌她吵。这下可好,另一个闲着的女生总算找到事儿做了。只见她当着你的面,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悦悦脸上狠狠一巴掌。
“啪”地一声,也敲击在你的心上,你的身子跟着颤在了下。你瞧着悦悦白皙的脸颊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一双总是泛着天真的双眼,此时泪水几乎要满溢出来。
你知道悦悦家里条件还可以,不说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但肯定是父母疼爱。怕是连家人都没打过她,一定觉得很委屈吧?
这下没有打在你身上,却好似抽在你心里。
你只觉脑袋“嗡”地一声,然后就失去思考的能力。
不知多久,身上的疼痛和悦悦的喊叫声才让你又回过了神。
原来你一时怒气上头,出其不意地还给面前的女生一巴掌;就像是要宣泄多年来的不甘和憋屈,这巴掌使了很大的力气,几乎一下将对方扇倒在地。
她在洗手台上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