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假期后的礼堂看上去冷清不少,窗外的白色的霜花在窗户玻璃上打了个转就化成水落下。一群带着报纸灰扑扑的猫头鹰从礼堂大门飞了进来,分头落在订购者面前。菲欧娜从一只猫头鹰脚上取下《预言家日报》,猫头鹰飞走前趁着菲欧娜给它脚上的皮口袋塞进一个纳塔的空档里,悄悄的吃了她盘子里的一块培根。
菲欧娜伸出手指勾了勾猫头鹰的下巴,久违的羽毛贴过指尖的触感,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赫尔墨斯了,它最近不知怎么的长时间都在外飞行。猫头鹰棚屋里最大的那根栖木上总是空荡荡的。‘连你也不想看到我是吗?’菲欧娜摸着木头粗糙的树皮想着。
就在那些猫头鹰扑腾着翅膀飞出门的瞬间,礼堂里一阵哗然,一份摊开的报纸前挤了好几个脑袋。菲欧娜打开卷成一团的报纸,头条上的新闻顿时让她的五脏六腑都缩成一团,才吃下的食物不满的在收缩的胃里抗议着。头版上赫然印着九个男巫和一个女巫的黑白照片,有的神经质的大笑着,有的傲慢的敲打着他们照片的边。每一张照片下都写着囚犯的姓名和被关进阿兹卡班的罪行。
菲欧娜手掌死死握住的一张照片上,一个面色阴沉,容貌扭曲的男巫冷笑着,他被注释的罪行上清晰的油墨文字被菲欧娜用力到发白的手捏成皱巴巴的一团,安东宁·多罗霍夫,入侵福利庄园,之后是被他残忍杀害的人名,罄竹难书的罪证,斯泰兰·福利和萝塞拉·福利的名字也在上面。
银河璀璨的仲夏夜,酒液和甜点的香气,每一滴音符都像激荡在心间上的音乐声,微风吹过湖畔拨起一阵蝉鸣。戛然而止在午夜十二点。
菲欧娜拿展平被揉皱的报纸朝礼堂门口走去,目光一直锁定在崎岖的文字上,阿兹卡班逃了十个重犯出来,魔法部只是安抚群众不要慌张,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轻描淡写的粉饰过重大的失职。她太过专注,一不小心撞到才进礼堂的学生,她轻轻道了句抱歉头也没抬就走掉了。
弗雷德若无其事的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刚才那一下微不足道的碰撞却像是一记重重的挥刀劈砍到他的心上,有那么一念之间他觉得自己还是想把再把菲欧娜抱在怀里,大脑一闪而过的命令最准确的抵达神经丰富的手上,他都听到放在裤兜里的手抽出口袋摩擦到布料的声音。
如果她停下脚步仰头用那双眼睛看着他的话,悬而未决的手会像一只怎么都赶不走的忠犬一样回到它的主人身边,与他带着假象的释怀相悖,以无邪的爱意焚烬彼此的罪恶。
菲欧娜又怎么会不知道一不留神之间撞在了谁的臂膀上呢,弗雷德身上冷冷的泉水的味道和着柑橘的酸甜,一个劲的在相碰的微小气流里往她鼻子里钻,像是钻进她身体里成为一双无形的绳索,勒住滚烫的脉搏,她甚至不敢稍作停留。
‘重要的不是那些伤疤,而是带着病痛也能活下去。’像是按下了循环播放键,她把这句话在脑海里不停的重复这句话,不受时间管制的思绪里,它循回了千百次,只为那一微秒的时间不被动摇。
冬去春来,城堡屋顶上的雪在慢慢融化,打人柳的枝条开始抽出嫩芽,所有的过往都像是消融的冰雪一样重新归于大地。月寒日暖煎熬人寿,菲欧娜跟着步步紧逼的学业浑浑噩噩的向前走,耳边常有弗雷德和乔治的消息,他们就像是怎么也躲不开的春风,时不时的从别人的话语里刮过来。
二月春风似剪刀,直戳她的心脏,将饱满的内脏精确的分离,拭干血液,泡在的刺鼻的福尔马林中,每一条纤细的血管和丰满的组织都清晰的展现在透明的容器中,供人观赏。
新学期开始后他们好像也不再刻意的躲避菲欧娜,魔咒课上坐在第一排的菲欧娜又听到教室后面他们大声念动咒语的声音,黑魔法防御课吊儿郎当翘着椅子的‘吱吱’声和噼啪爆炸牌的爆破声,总会在乌姆里奇发表她井中观天的理论时响起。
午夜的天文课教室前方的布谷鸟唱起歌来,乔治和弗雷德才从被体温感染温热的大理石台阶上恍恍惚惚的坐起来,在不知所云的课堂作业上签上名字交到同样睡眼朦胧的教授手里,菲欧娜早走出天文台,她的作业被压在最下面,是第一个交上去的。
拉文克劳的魁地奇队长罗杰·戴维斯晃悠着把他不成样子的作业交了出来,他脸颊上有被袖口压出的痕迹,上眼皮耷拉着想再次和他的下眼皮接头,他身后两叁个同是拉文克劳魁地奇球队的队员也是这样,他们好像是从晚饭过后就一直训练到天文课之前。
乔治不想谈起任何魁地奇的事情,可弗雷德还是笑着跟戴维斯搭了话,“戴维斯,是不是想趁着我们不在球队一举拿下今年的魁地奇奖杯?”
魁地奇几个字一下子让戴维斯来了精神,他的上下眼皮不再那么渴望拥抱在一起,只是才从迷蒙中回过神来的他没有意识到弗雷德的调侃,他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笑出来,“今年的奖杯我可是志在必得。”说完他向弗雷德和乔治眨了眨眼,他看着空下来的教室突然意识到什么向两人摆摆手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真是个金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