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顽童天真烂漫,脸上是藏不住事情的。
黄药师本来是没有看出耶律齐那半招顽童拳法的玄机的,但是一看老顽童脸上的神情从紧张到轻松再到庆幸的这种变化,他反而对这所谓的顽童拳法起了兴趣,暗道:“这小顽童方才说的这一招名叫撒泼打滚,却是在地上翻跟头,小孩子想要什么好东西,大人不同意,孩子往往便用撒泼打滚的法子来要挟,莫非这顽童拳法就是模仿孩子的行为举止?”
想到此处,黄药师不由试探道:“这撒泼打滚莫非便是伯通兄这顽童拳法中的招式么,这名字倒是别致,不知其他招式是什么名字,伯通兄可否让小弟开开耳界!”
老顽童心想:“我这招式奇形怪状,黄药师就算再聪明,只听名字估计也猜不出是什么样的招式,说说无妨。”
于是他便将耶律齐放到地上,自己又大马金刀的坐好,道:“听着,我这顽童拳法一共八招:这第一招叫做撒泼打滚,怎么撒泼打滚我乖徒儿已经演示了半招,你能猜到算你本事;第二招叫做哭爹喊娘,你想破脑袋估计都想不出来;后面还有上树掏鸟,捉鱼摸鳖两招都是浅显的招式,后面还有躲猫……”
正说到兴头,老顽童忽见黄药师满脸惊讶地站了起来,正奇怪间,便听身后一声“哦弥陀佛,黄兄别来无恙!”
老顽童本背对大门而坐,听到佛号猜到是个和尚,只是这声音有些耳熟,忙回头一看,便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正看着自己,面露微笑。
周伯通愣了一瞬,终是认出了来人,心中不由又惊又虚。
原来来人正是一灯大师。
周伯通一生最怕见到的两人,一个是瑛姑,一个是南帝,也就是如今的一灯大师。
他从马钰那里看到了瑛姑留给他的书信,得知南帝因为他与瑛姑之事,剃度出家,心中不安,一度也曾想过去桃源,但终究还是没能克服心中的障碍,是以被柯蓉儿一忽悠,便去了西域。
后来二人分道,他便又继续东游西荡,后来跑到中都,还收了耶律齐当徒弟。
等到金国大乱,他便又拐带着耶律齐南下去了临安。
都是距离大理相隔千里的地方。
一灯大师退位之后可以支派的人手出了膝下渔樵耕读四位,便都是一些不愿弃他而去的侍卫太监,消息的来援本就不多,哪里能够找到老顽童。
因为柯镇恶带来的变数,瑛姑并没有遇到郭靖黄蓉,所以并没有找到刺杀一灯大师的机会,反而是听从柯镇恶的意见,在终南山留书给老顽童,也因此她与老顽童的事情,被全真七子所知。
只是凡事都有两面。
瑛姑没有刺杀一灯,并非是她心中已经对一灯没了怨念,反而因为留书之后,老顽童迟迟没去找她,使得她对一灯的怨念越来越大。
原本瑛姑在见到一灯甘愿领死之后,心中怨气消解,最后没有再下杀手,两人的恩怨才算解开,如今这个结却一直存在。
一灯等不到瑛姑、周伯通来找自己,便只能等到华山论剑的时候,来华山守株待兔了。
果然,只是刚到华阴城,便在一家茶楼外听到了周伯通的声音。
黄药师可不知道南帝段皇爷居然已经出家为僧,见到一灯,惊讶不已,直听到对方说话,才确认了他的身份,本想打招呼,却发现一灯进门后目光却是一直盯着老顽童,心道:“这南帝多半与自己一样在打九阴真经的主意,我且看看再说。”于是便没开口,只是微微拱手。
周伯通见一灯一直看着自己,虽然脸上带笑,但他却觉得浑身不自在。
便在这时,一灯终于开口道:“自二十年前一别,物是人非,周兄可还记得我么?”
周伯通支支吾吾道:“段,段皇爷,你,你,你是来找我算账的么,当年之事是我糊涂,你,你,当真做了和尚,这,这……”
一灯大师道:“我的确是来找周兄算账来的,但却不是周兄欠我,而是我欠周兄,是我心生嫉妒,被嗔怒迷了眼,见死不救,害得周兄的儿子惨死,今日特来向周兄忏悔!”
老顽童虽然已经从瑛姑的信中知道自己有个儿子,但他从未见过,心中也没有儿子的概念,就更谈不上感情,自然也就不会向瑛姑那般痛恨一灯,反而心中对他的愧疚更重一些,便道:“那算我们两清了,你跟黄老邪也多年未见,你们聊着,我就先走了!”
说罢拉着耶律齐便要往门外走。
“且慢!”一灯似是猜到他会逃避,因此一直站在门口,周伯通向左,他便向左,周伯通向右,他便向右,总之便是挡住他的去路。
周伯通想要绕过,可惜他与一灯功夫本就在伯仲之间,手中又牵着个孩子,自然越不过去,急道:“我要去拉屎,你拦着我干什么?”
一灯知道他的性子,自然不信他是真的要去拉屎,便道:“今日我来这华山寻周兄,一来是向周兄忏悔,二来是要求周兄一件事情!”
周伯通道:“那你快说罢!”
一灯道:“当日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