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怡馨预感不妙,对尹燕来道:“尹女侠,先别忙着进堂,我去找一找马将军。”
尹燕来也奇道:“马得胜不过是找人救个火,怎么去了这么久?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陈怡馨道:“我这就去找他,在我回来前,你们要多加小心。”
尹燕来道:“你只管去,我们在这等你。不过记得快去快回,啸天在里面怕是撑不了太长时间。”
陈怡馨点了点头,转身向东北方向疾驰,她记得府中存放挠钩、铁锹等工具的杂物房是在东北跨院,马得胜八成是带人取工具去了,若真有什么意外,那里离外墙不远,如果我没记错,墙外的民房中有江北大营三百军士在那埋伏,只要我高喊一声,定可得到支援。”
想到这,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时间不大,便已赶到杂物房前。只见房门大开,铁锹、扫帚等工具散落一地,陈怡馨见状,急忙放慢脚步,从背后缓缓抽出长剑,蹑足潜踪来到房门近前,借着月光向房内望去。
房内狼藉一片,地上东横西倒躺着七八个侍卫。陈怡馨走近细看,见几人面目安详,仿佛沉沉睡去一般,丝毫不知早已身赴鬼门关。
陈怡馨见几人脖颈处皆有一长约两寸淡淡的血痕,若不仔细观察,实难发觉。血痕虽浅,但伤口却极深,可见行凶之人不仅身手敏捷,所用的兵器也是万里挑一的利刃。这几人在同一时间遇袭,均被一招毙命,从伤口的走向来看,行凶之人多半是早已埋伏在此,待侍卫赶来,突然暴起袭击……
正思忖着,忽听墙外隐约传来兵刃撞击之声,陈怡馨一惊,急忙转身出屋,顺声音寻去。走出十余步,便听见院墙外有人低声呻吟。
陈怡馨闻听足下发力,轻轻跃上墙头,向下望去。这一看不要紧,当真惊得陈怡馨花容失色!只见月光下,遍地皆是江北大营军士的尸首,放眼望去,竟有百余人之多。在尸首中间,一男一女正在激战。女人身材矮小,脸上带着纱巾,看不清五官,手使一对弯刀,上下翻飞,月光映衬下,好似颗颗流星,不停向男子猛攻。
那男子一袭黑衣,身法飘逸,对方攻势虽猛,但其依旧气定神闲,手中长剑进退有度,丝毫未乱。
虽然男子背对着自己,但陈怡馨一眼便认出这黑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兄长陈墨。
见陈墨在此现身,陈怡馨不仅心生疑惑,暗忖道:“父亲令哥哥带着江北大营的军士埋伏在城中,为何他会出现在此处?”但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想必是哥哥在城内巡视时,看见府中起火,便带人赶了过来。”
想到这,双手一撑,跃下墙头,大声道:“兄长莫慌,我来助你!”说完,手中长剑一挺直奔那女子刺去。
那女子久战不下,早已心生退意,见对方来了帮手,更无心恋战,左手一挥,挡出陈怡馨的长剑,右手一刀,逼退陈墨,随后转身便跑。
陈墨见对方逃走,挺剑欲追,却被陈怡馨拦住。“穷寇莫追!哥,快随我去救父亲!”
陈墨一听,大声问道:“父亲怎么了?”
陈怡馨将府中发生的事情简要叙述了一遍,又补充道:“现在重中之重是想办法找到马得胜,问清楚避火衣在何处。”
陈墨眉头紧皱,摇头道:“我从未听过府中有这样的衣物,马得胜又怎会知道?”
陈怡馨道:“我也觉得奇怪。不过父亲行事向来神秘,也许是他老人家早已准备好了,只是没有告诉我们而已。”
陈墨迟疑道:“没有告诉我们却告诉了马得胜?这……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陈怡馨道:“我也有所怀疑。不过现在形势紧急,不管究竟有没有避火衣,当务之急也要先找到马得胜,问清楚他手下的人有没有去金陵府报信。”
陈墨摆手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刚刚就在金陵府,与李大人在一起。府中起火李大人已经知晓,他已下令调飞虎营前来增援。”
陈怡馨闻听大喜,道:“太好了,有飞虎营出马,定可将父亲平安救出!”
陈墨却皱眉道:“但愿如此。只是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陈怡馨不解道:“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陈墨道:“具体是什么,我还说不上来。不过,我总觉得似乎有人始终在暗处操纵着一切,我们只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而已。”
陈怡馨闻听,心中一凛,急忙问道:“兄长,何出此言?”
陈墨并未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你可知我为何会出现于此?”
陈怡馨道:“父亲令兄长在城中巡视,我想定是兄长在巡视时发现府中起火,便立刻赶了过来,不是吗?”
陈墨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方才我正与李大人在金陵府的议事堂中交谈,忽见一名小吏急匆匆跑来。他见我在堂上,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要退出。李大人见状,挥了挥手道:‘无妨,陈少侠不是外人,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来。’那小吏点头道:‘启禀大人,我们在府衙牌匾后发现了一张字条。’”